“梁老,您这么做是意欲何为?”
梁宗光敢这么做,就不怕高承德来找,抬眼看了看他,问道:“我意欲何为,高司业难道不清楚吗?上次我顶着大太阳去找高司业,高司业也不没同我说,令堂把人家沈先生得罪了个透?”
高承德进入太学以来,因为是做的太学的副职,哪怕资历不够,也没几个人敢对他这么说话。
特别是提起高老夫人,高承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当然知道,太学内部有不少人对他母亲有意见。
可他知道是一回事,外人明确地在他面前说又是另外一回事,高承德脸上火辣辣的,犹如被人当众甩了一巴掌。
“梁老还是想想您自己吧!您千方百计要见沈清,早就传得整个太学都知道了。您以为她是真心想要和您谈?只不过是想借着您,挫挫咱们太学的威风罢了!”
“再说了,您真觉得他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子,能做得了整个金泽书院的主?”
高承德说完,不等梁宗光反应,便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高承德不过是恼羞成怒说的气话,可他的话也不是哪句都毫无道理。
几个先生面面相觑,等到高承德的身影消失在大太阳底下,这才有人问道:
“高司业说得不无道理,沈先生虽说有能耐,可确实年纪尚轻。她一个人,真的能代表整个金泽书院?”
梁宗光闻言,沉声说道:“好了,能与不能,到时候一问便知。如今连人都没见到,又怎会知道结果?”
先生们当然也知道,不能挫了己方的锐气,纷纷闭口不谈。
太学内部的事情,沈清更是不得而知,等到了约定的日子,清早起来便下了场雨。
一连晴了好多日的天终于阴下来,这场雨非但没让人感觉烦恼,反而让整座京城从酷暑里暂时解脱了出来。
沈清之所以选择今日与梁宗光等人见面,是因为今日正好是顾含章休沐的日子。
两方人到底不熟,有顾含章这么个曾经的太学学子,说话办事都能方便一些。
两人到太和楼的雅间时,饶是沈清已经提前了两刻钟,可太学进士科的先生们已经到了。
她走进雅间的门,看见三个胡子花白的老先生,就坐在那里巴巴地等着他们,暂时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没想到,进士科的先生们居然会来到这样早!
早知如此,她就干脆再提前一会儿出门了!
两人一进门,三个老先生一起站了起来,沈清就听见身旁的顾含章冲着其中一个,恭敬地唤道:“梁老。”
谁能想到,梁宗光居然亲自来了。
这下子,本来没什么的沈清,心中居然有些愧疚。
她是不是把这个度拿捏得太紧了些?
“含章,真是好久不见!”梁宗光见到昔日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虽然这个学生也仅仅在太学待了一两年,而且总是有事不来上课,却也丝毫没有影响梁宗光对顾含章的喜爱。
没办法,顾含章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到他对自己这个先生,虽然没有多少感情,梁宗光也丝毫不介意。
其余先生对顾含章的态度,显然和梁宗光一模一样。
人家都是学生讨好老师,到了顾含章这里,沈清怎么觉得,先生们对顾含章还要热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