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顾含章欲言又止了好几回,终于还是问道,“这件事情除了江文和江武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
沈清赶紧抬手发誓,“放心,除了我和江文江武之外,没人知道是我雇的马车。”
给四人开客房的事太好猜了,只要是个人都能猜到是她。但马车的事她敢保证没有第五个人会知道。
“我就知道……罢了。”顾含章叹气。
大不了明日一早,他让江越去找到原来的车夫,安排车夫一家人到外地生活。
沈清往顾含章脸上亲了口,笑着说道:“这不是金泽书院的先生当惯了,忽然看见四个这么好的苗子,突然起了爱才之心么?含章,我敢保证,他们四个去了金泽书院,一定会比在太学考出更好的成绩,你信不信我?”
顾含章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不过,沈清的话,他倒是十分认可。
他在太学读过几年书,对太学的明算科还算有些了解,说是乌烟瘴气都不为过。到金泽书院对于蓝佑臣四人来说,确实是个明智的选择。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睡意渐渐翻涌。
第二天,沈清就听说了,廖存瑞的明算科科长被撤一事。
她到南北商行去,和春柳提起这事,春柳也解气地说道:“活该被撤,上门请了你两回就阴阳怪气的,当时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他运气也是够好,都这样了还能留在太学教书,应该把他这种人从太学踢出去才对!”
沈清当然也更倾向那么做,只不过现实就是廖存瑞在太学教了这么多年书,也算是有资历的。而且,确实没有犯什么大错,排挤其余先生,拉帮结派的事,在外人看起来根本就是件小事。若是处罚得太重,反倒要引得人人自危。
“廖存瑞离不离开都是小事,重要的是接下来太学该选一位什么样的人来管明算科。希望不是从杨守恭和楚士铭这帮人里头选,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两个也强不到哪里去。”沈清摇了摇头说道。
沈清早上从镇国公府出来的时候,天气还十分晴朗,到了下午忽然就乌云密布,开始起风了。
春柳跟着沈清来京城两年,也算是了解京城的天气,有些犯愁地盯着外头,“我昨日听朔州过来的商人说,朔州的雪下得都埋过膝盖了。今年京城迟迟不下雪,看这样子怕是一会儿就该飘雪沫子了。”
沈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觉得一阵刺骨,也很认同春柳的话,“前几日,我新得了几匹布料,回头让人给你们送过去,让底下人给你们做些斗篷穿。”
她说完过了许久也不见春柳回话,不由回过头去看春柳。
只见春柳站在不远处,呆呆地看着西边的天空,喃喃地说道:“也不知道磁州下雪了没有。”
磁州离京城山高水远,两人又只去过一回,那儿有什么东西值得春柳如此惦念?
沈清抿唇一笑,说道:“磁州下不下雪,碍着你什么事了?表哥都写信回来,说他人已经出了豫州了。”
春柳一怔,整个人这才回过神来,紧紧盯着沈清的眼睛,“你说什么?翟公子他……真的从磁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