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坤终于回身抓住了他脚踝:“别闹。”
白言哼笑一声:“你认识他?”
秦坤摇头:“不认识。”
白言抱着胸:“那你看那么仔细干什么,直接剁碎埋了就是。”
刚说完这句话,地上“晕着”的少年一个激灵,陡然醒来,两眼瞪大,惊恐地看着他们。
白言笑眯眯跟他打招呼:“醒啦,不再睡会?”
“不了不了。”少年连忙摆手。
“说吧,来这里做什么?”形势瞬间转换,白言问他,“不说实话,就把你……”想了想,
“就把你牙都拔了。”
少年:“……”
“我是来找我哥的。”他似乎确定了什么,浑身放松了些许,盘着腿坐在地上。
“这里就是我哥的屋子。”他又指了指屋子里,“但是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我联系不上我哥。还以为他……接着就碰到了你们。”接下来就不用说了,他一定是把他们当成是“凶手”一类的角色了。
“那我们还挺巧?”白言问。
“……是挺巧。”少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老实回道。
“呵!”
“……”少年瞬间缩了缩。
“但是现在误会都解开了。既然你们没有要害我哥,我们就不是敌人。咱们萍水相逢,不如就……”有缘再见?拜拜了您勒!
只是还没等他这句话说完,就听白言打断:“你怎么知道,不是我们害了你哥?”
“呃。”少年瞬间噎住。
“这……我,我就是知道。”
白言一挑眉,还想说什么。
却见秦坤起身:“走吧。”
“?”白言看了他一会,眯了眯眼:“好吧。”
又转身去看少年,笑眯眯地:“有缘再见吧。”
两人走向刚刚来的相反方向。
“……”少年看着他们的背影,面上的表情缓缓淡下,露出些许沉凝。
最后看了眼这间屋子,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与白言他们相反的方向,没一会,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
“你刚刚是去找什么?”路上,白言再次问道。
秦坤这次没有瞒着:“我那时觉得这房屋有点眼熟,以为里面住着认识的人,便想着进去看看。”
“那里面的人是你认识的吗?”
秦坤摇了摇头:“……不确定。”
“哦。”白言不说话了。
秦坤:“你似乎挺喜欢那个小孩?”
白言:“嗯?谁?”说完便想到他说的是谁了。
“还行吧。”他懒洋洋的插着口袋,“有一点有趣。”舔了舔自己的虎牙。
秦坤侧头看他一眼,眼神不辨喜怒。
白言见他看来,笑嘻嘻:“没你有趣。”
秦坤:“……”
白言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下,食指和拇指比出一截小小的空档:“他大概是这么有趣。你呢……”
他又伸出一只手,两只手张开伸直,“你有这——么有趣。”
秦坤:“……”他再迟钝,也发现白言的不对劲了,“你怎么回事?”
“什么?”白言笑,阳光落在他身上,闪耀间眯了眯眼。
“……没什么。”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继续去参观别人的房子吗?”
秦坤:“……”
“你用词还挺标准?”
“谢谢夸奖。”
“……”
秦坤说不出话了。
隔了好一会,见白言晃晃悠悠,没有一丝戒备的模样,瞧着像郊游一般,忍不住开口:“有一年的‘月光游戏’所用的场地直接落在了荒原上。我们了解下周围的环境,有备无患。”
意思是你也多注意注意。
白言随口应了声。
没有虫鸣鸟叫的森林十分的恬静,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身上,各造反因子都从藏匿处翻了出来,开始四处游荡造反,白言打了个哈欠,觉得眼皮有点重,脚步慢了下来,从并肩变成了跟在秦坤后头。
他用力眨了眨眼,提起精神:“直接落在荒原上?那那些没有参加的玩家怎么办?”
秦坤:“说是落在,其实只是环境一样,游戏把荒原,复制粘贴了过去。”
白言点头:“那那场游戏的规则是什么?”
“一场大逃杀。”他调整了下脚步,与白言一般的速度并肩。
视线没有偏移,依旧看着四周与前方的路,只七分心思在周围,还有三分都落在了身侧的白言身上。
“具体的细节不清楚了。”
白言“哦”了声:“无所谓,反正每一轮游戏的规则都不一样不是吗?就算知道,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秦坤点头。
荒原中也是有白天晚上的,白天挂太阳,晚上挂月亮,就跟在地球上一模一样。
只是也没有人去求证那到底是不是太阳。
大多数人都是把那当做真的。
这样的话,他们与还留在人间的亲朋好友,都看着同一轮弯月,行走在同一片天空下。
恍惚间,仿佛自己还活着。
“游戏怎么还不开始?”白言伸了个懒腰,这一片可能没有玩家,是一大片的森林,“天都快黑了。”
天边的太阳已经有一半沉在了地底,只剩下半轮余晖,照的一方天空红艳艳,远瞧着跟血似的。
白言只看了一眼,便敛回眸子。
他的眼睛天生比旁人较敏感,强光或昏暗都能让他变成瞎子。
但只是一瞬,他皱了皱眉,又眯眼看了过去。
半轮红日在他的眼中有些微的扭曲,边缘有些线条模糊,又有些太过锐利,就跟小孩子涂鸦一般不均匀不工整。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只手掌,遮住他的视线。
他才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怎么了?”秦坤问。
白言看着他,有些迟疑:“你觉得,游戏会不会,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