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还没有来得及问他,她母亲是谁,在哪里。
“看来你跟我一样,都是孤儿。”肖明彰走在前方,拨开面前的灌木丛。
“不一样。”她呢喃了一句。
跟着他一起,他们沿着上次的路往前走。
冬天泥土地干燥,树木光秃秃的,地面上到处是腐烂的枯叶。
看到想找的草药,肖似似会顺手取下放进自己的背包。
天空渐渐飘起雪花,细细碎碎,从一开始的小雪渐渐转成鹅毛大雪。
没多久,肖明彰和肖似似的身上都落了一层雪。
“肖总,下雪了。”她抬起头。
肖明彰走得快些,他站立在她的前面,如一尊笔挺的雕塑,身形挺立,背影萧瑟。
飒飒冷风吹过他的身侧,那些白色的雪片一朵一朵飘落在他乌黑的头发和大衣上,茫茫天地间,他像是孤独且寂冷的个体。
“肖总,雪下大了,咱们今天得赶回去,不然会被困在山上。”
“嗯。”
“肖总,你冷不冷?我把围巾给你吧!”
“不用。”
“肖总,为了这个项目殚精竭虑,你有没有想过……是否值得?”
“肖似似,你话真多。”
“……”
他嫌她话多,她干脆不说话了。
一时间,四周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又走了很远,半路上,肖明彰停下等她,看着她娇瘦的身影一点点跟上来。
“肖似似,怎么不说话了?”
“你说我话多。”
“那你少说点就是。”
“……”她很难做人呐。
等到她跟了上来,他才放慢脚步,继续与她并肩走着。
这条路与上次的路不一样,走到半路,肖明彰停下脚步,忽地,瞳孔骤缩。
脑中有剧烈的画面在翻滚,肖明彰闭上双目,眼前有一帧又一帧画面涌过,夜色,车子,洪流,深渊……
头痛欲裂,肖明彰眉头紧皱,双手不可察觉地颤抖。
“肖总!”肖似似连忙扶住他,看到他额头渗出汗水,“肖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有带药吗?”
肖明彰薄唇紧抿,双目紧闭。
冷静很久,他试图控制住自己,将脑中陌生且激荡的画面删除。
但,越是想删除,头痛欲甚。
肖明彰双手冰凉,脸色苍白。
肖似似紧紧抓住的胳膊,拧开一瓶矿泉水:“肖总,你休息会。”
半晌后,他才缓缓睁开眼:“没事了。”
“肖总,要不要回去?外面太冷了。”
肖明彰没有说话,眼神直直看着山那头的悬崖峭壁。
悬崖下,是万丈深渊。
肖明彰双拳紧握,手心里是一层腻腻的汗水,男人幽邃深沉的眸子看向山那头,久久未语。
这段时间,他频繁会梦到一处悬崖峭壁,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但他没想到,梦里的悬崖峭壁竟然真实存在,就在这边。
梦里悬崖峭壁上,一辆车翻下陡崖,坠毁。
是不是,就是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