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有些不舍得脱下,这裘衣是越穿越满意了,见她面色冷静,没有回旋的余地,于是带着她来到二楼楼梯处,指着底下的柜台问道:“你要怎么安排?”
“铺子就这么大,还有这么多号人要养着呢,我若是真的给你租了柜台,你岂不是跟我抢生意,虽然你这衣裳能将对面向南给气死,但于我也没有多大好处。”
果然还是没有想清明,池小悦直摇头,“胡东家目光浅了,格局小了,说了你可能不爱听,但胡东家的确没有明白我先前的意思。”
胡四听着这话自是不高兴,瞧着这小妇人与自己年岁相当,可能还要年轻些,又是庄户出身,竟然敢说他格局小了。
这会儿池小悦叫胡四身边的长随将笔墨拿来,那长随看了一眼自家主子,这才去备笔墨。
胡四这才想起那信原来是这妇人所写,他先前还以为是她儿子的手笔,毕竟有一个在迟府学院的儿子,作为迟大儒的关门弟子,这一家也不简单。
这个娘这般年轻,不仅会刺绣做衣,还会笔墨写字,要不是去吴家村打听过,胡四是不敢相信的。
笔墨纸砚摆好,底下的绣娘伙计都忍不住往上头看。
里头有位伙计见势不妙,乘铺里人不注意,悄悄地出了门。
池小悦看了一眼铺子的格局,便将铺子画出了七个柜台的摆设模样,这才看向胡四说道:“胡东家,南北绣庄东家只知道请绣娘开绣坊,靠的还是自己的眼光。”
“可是绣娘手艺好,用久了也就来来去去那几个款,若想创新还得请不同的人来,如此一来就如你铺里这样,做工人多,客人反而少了。”
“与其绞尽脑汁去找厉害的绣娘,不如直接像我画上的格局一番修缮,每个柜台分别出租,各凭本事在你铺里展示自己的成衣,自负盈亏。”
“时日久了,就可以看出谁才是真本事,有真本事的人在这儿售卖,那么出名气的仍旧是锦绣庄。”
“胡家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绣庄的生意,但若是因为绣庄的生意让胡家的名气大响,也同样能带动其他的生意。”
“尤其在铺里设置了这么几处柜台后,每位绣娘卖的衣裳款式各有不同,客人来了,还能多处选择。”
“这样一来,必定能吸引客人,比那南北绣庄的生意要好上几倍,而胡东家既赚了名气,也能压制南北绣庄。”
“尤其底下那些绣娘的工钱也有了着落,还不必沾亲带故的不好推拒,最重要的是不必胡东家来管束,每月几处柜台交来的租钱那可是实打实的银钱。”
“柜台做生意,是盈利还是亏损,皆与胡东家没有关系了。”
胡四一听,终于明白这是一桩什么生意,可是他又疑惑不解起来,“既然你说的这么好,我只赚不亏,那你们为何要在我铺里租柜台?不单独去外头租个铺子自己开张。”
池小悦却是摆手,说道:“在陵城,能与南北绣庄抗衡的人也只有四爷你了,我们这样的,就像我先前做的新衣一样,即使有创新,也很快被南北绣庄给抢了去,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