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姐姐要出嫁了,父亲和母亲看到他画下的首饰,正是出嫁女子之物,那日西市茶楼的背后主使人,原来是他亲姐姐。
姐弟二人给他设了套,他竟没有往这方面想。
叶九昭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岳家荣,岳家荣没有半点动容,反而迎视着他的眼神,就是不怕他知道真相了。
曾中又和张清羽有些疑惑地看向小师弟,为何要应他的赌约。
然而叶九昭却在此时应了一声“好。”
他小小年纪,声音倒是响亮,七千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他一个孩子敢接这种赌约,不免勾起这边众人的目光。
其中有一桌,坐着一主一仆两人,年长的妇人带着帷帽,身上衣着看着极朴素,可若是细看,便是这简单又洁白的帷帽,上头的针法也极为细致。
要是池小悦在这儿,定能看出这针法的出入,但是在这会诗楼里,却是无人注意。
在叶九昭应下这赌约之时,这妇人终于朝这边看来,眼神却落在叶九昭的身上,可惜在帷帽下也看不到她的神情。
叶九昭朝墙上挂着的上联看了一眼,张口便将下联说了出来,那速度之快,将在场的才子们怔住。
便是身边的两位师兄也很有些意外,没想到师弟反应这么快,先前听师父说过的,这位小师弟有过目不忘的功底,而且读书的时间并不长。
所以师弟在学业上没问题,却在见识上少了一些,尤其作诗作赋不能靠死记硬背,所以在这一块上师弟就是弱项了。
可今日见了,两位师兄不这么认为了,这哪里弱了,明明如此的厉害着呢。
岳家荣这边,众人在听到下联时,都说不出话来,岳家荣更是一脸的震惊,好在人群里有秀才反应过来,立即让岳家荣将下联也拿出来,说是早已经对好的,只是叶九昭抢先一步说了,这不算。
还真是厚脸皮,在场不少人都有些看不起,但这七千五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岳家荣的姐姐已经输给了他嫁妆,他岂能再输一回给他。
就算他们家现在有钱有势了,也不可能拿得出这么多的钱,做知县一年的俸禄并没有多少,养家糊口再买几个仆人罢了。
于是岳家荣也顺势将自己对好的下联说了出来,众人一听,也有人摇头,明显不及叶九昭对的精工,但总归是对出来了。
两人都是新晋秀才,能有这能耐实属不易。
只是岳家荣先前说了谁先对出来谁就赢的话,现在却是不作数,叶九昭却是看着窘迫的岳家荣,扬唇一笑,说道:“不过是开个玩笑,咱们读书郎,又岂会如市井赌徒那般,还真就做赌了。”
“再说岳公子真拿出这七千多两银子,我也不太敢收呢,毕竟一位知县大人的年俸禄也才百多两银子,这七千多两银子不吃不喝那得多少年去。”
叶九昭的话很是尖锐,却是将岳家荣说得无地自容,岳家荣身边的秀才帮着回话,“叶秀才还是眼识小,人家岳家尚有田产铺面,知县夫人还是京城贵女。”
“叶秀才是庄户出身吧,算术不错,就是想得不全周全,也不能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