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牛车是借用的,村里人因为他们还不办喜宴,那一顿饭没有吃到,多少有些怨言。
先前打听了,要去城里得走六七十里的,村里人没有牛车的,就是这么走过去的,便是挑担子的,都是半夜就开始出发,走上一日一夜到了。
这儿比吴家村还要偏僻,她不能像村里的壮汉那样,还能走山道,山道会快了不少,但是女人独自走山道那得多危险。
池小悦从屋里出来,锅里只剩下一些粥汤水,粮缸空了,还得自己挑水去。
倒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粗活,只是有一两年没做了,手就生了。
池小悦只喝了一些粥汤水,有气无力,还得挑着木桶出门。
只是在池小悦踏出小院的时候,正屋门口出现了周汉豫的身影,作为紫角衣统座,大大小小的伤有无数,他以前受伤能安静养两三日已经很不容易,还能像这一次一样养这么多日子。
伤口深没有好,主要还是这村里赤脚大夫的草药太差了,能止血,没让伤口恶化,是他本身身体的痊愈能力强,不过周汉豫并不打算去寻好药,而是决定就这样静静地养着伤,这样姐姐就能多照顾他几日。
忙碌了一日的池小悦很为钱米发愁,这个村里,没有人做针线活,也没有小卖铺,家家户户除了种田,就是千方百计去海边捕鱼或者捡些海货转手卖现钱。
若是实在寻不到门路的,就派家里的男丁去往城郊盐场做活,这儿多是流放的罪人做事的地方,也是官盐场所在之地。
盐场的活计很辛苦,比捕鱼还要辛苦,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的,可是美岭这地方的税赋比吴家村的重得多,除了朝中税赋要缴之外,还有不少另外增加的地方税。
这些地方税是不必往京城去的,全部落在地方县衙,之后去向却完全无人得知了。
而且城里的生意由几大家族垄断,不管做什么生意,都得认个主,至于科举考试,这儿不太看重。
毕竟这么些年也没有考出几个秀才来,听说县学都是大门紧闭的,没有京城来的学政,也没有举子做教谕,地方上连寻几个秀才都难得。
而且这儿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秀才功名是可以买到的,然而这些地方家族富坤根本看不起秀才,所以即使能买到,也不太在意。
池小悦突然觉得,要是自己穿越来的地方就在这儿,那还真是寻路无门,要比吴家村更辛苦。
池小悦陪护在周汉豫的床前,又是这么爬着睡了一夜,早上醒来,周汉豫还是没有醒,她忍不住上前想看看伤口。
当她的手来到周汉豫的衣襟前,准备解开他的衣裳时,周汉豫明显的呼吸都乱了,但他很快调整。
若是池小悦能仔细注意一下,定能看出周汉豫红了的脸,还有憋住的紧张神情。
谁能想到杀人不眨眼的周汉豫,守身如玉二十载,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有妻子的人,所以任何美色在他面前没有半点效果,才会有他这些年的杀伐果断。
池小悦却是顺手的解开周汉豫的衣裳,露出他精壮的胸膛,她看着伤口上的纱布上竟然染了血,她怔住,这该死的还没有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