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悦将门关上,立即回厨房里,就见厨房里,还有周汉豫蒸的馒头,没有全部拿走,留了一半,真是帮了她大忙。
池小悦连忙用布袋将馒头都包了起来,而后回西屋将刚刚改做好的男装换上,一头乌黑的头发束起,带上了幞巾。
对水一照,长相仍旧太过秀气,显得阴柔,于是去厨房烧了一支炭笔,将眉头涂成剑眉,又将脸涂黑了些,这么瞧着倒也能看得过去。
池小悦这就抱着那一身绸衣和馒头吃食,点了火把,从院里出来。
院子外,村道静悄悄的,村里人干了一天的活,显然都睡下了。
池小悦就这样直接走到了杨家院外,借着矮墙往里头瞧,家中的牛竟然没有栓后头牛棚,而是连牛车一起待在院里,这会儿牛鼻子吹了个响气,朝池小悦这儿望来。
池小悦上前敲门,很快屋里的油灯亮了,有了动静,没一会儿,杨家当家的披了衣裳就出来,看到门外的池小悦很有些意外。
“这半夜三更的,是要去哪儿?”
杨老汉说完,屋里头有人也在问是什么事儿。
池小悦不想将大家都吵醒,连忙从包袱中拿出她那一身桃红绸衣裙,那柔软的料子,杨老汉看着就双眸一亮,手都不敢摸,只怪自己的手太过粗糙。
池小悦便说道:“送我去码头,我把这衣裳给你,你再给我一些坐船的盘缠,如何?”
池小悦将洗干净的衣裳展开,在自己身前比了比,衣裳极美,看着犹如新衣一般,瞧着没穿过几回。
杨老汉问道:“英丫头为何要去码头?还半夜三更的,你想要多少盘缠?”
池小悦当然需要很多盘缠,但看杨老汉的家,恐怕也就这牛车能值点儿钱,家里穷成这样,也拿不出多少银子。
于是池小悦问他,“你能拿出多少,我现在就要走。”
杨老汉的眼神贪婪的看着这一身衣裳,但听她这么一问,只好说道:“我家里的全部拿出来,现银最多一两多银子,庄户家中,哪有什么现钱,这钱还是我儿子去盐场赚回来的。”
池小悦一听,真是肉痛的很,但今天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必须走,于是她点头同意了,先上了船再说,总能想到办法弄到钱,但得先离开。
杨老汉没有问出她离开的原因,人早已经被这一身衣裳打动,立即入院赶车。
池小悦就这样抱着一袋馒头,坐在牛车上,催着前头杨老汉赶快些,不入城,只是去有客船的码头,路程仍旧极远,说是有好几十里路,五更天的时候大概是能到的。
还说五更天的时候,码头就有客船了。
只是杨老汉叮嘱她,要是去外地,坐客船出行好是好,但是极为不安全,她这一身打扮,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儿身,到了客船上,交代她少说话。
池小悦静静地听着,眼神却是看向越走越远的杨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