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谡没有什么好脸色,也没打算叫他小舅子,而是看向眼前的姑母,对姑母的所作所为很失望。
“姑母以前不是这样不讲理的人,为何在这事上却如此的糊涂,悦儿与姑母相见不过才几面,以前的事她失忆了,姑母还要追究么?”
“如今我是她的丈夫,你要追究,那我代替她,姑母是哪一点儿不如意的,我代她受过。”
许谡一脸认真地说着,而身侧一直未说话的叶九昭,在看到许谡如此护着他的母亲,而深受感动,终于认同了这个继父,也站到了许谡的身边。
叶九昭神色凛然地看向许氏,也说道:“我愿意代我母亲受过,只是我母亲行为举止向来有分寸,不知我母亲是违反了容律中的哪一条?”
许妃看着前头的两人,一个是她从小看护着长大的侄儿,一个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却是不约而同地同时护着池氏,许妃瞬间脸色苍白,眼神慢慢地移向池小悦。
僵持了半晌也不见许氏发话,一旁的岳可欣也是沉默不敢言,许谡朝小岳氏看了一眼,说道:“这一次我是诚心想与姑母好好谈谈,希望姑母还是以前明事理的姑母。”
“但显然姑母不打算与我交心,如此也说明我媳妇并没有明显的过错,若只是礼节上的错处,人非圣贤岂能无过,姑母莫对她太过苛刻,悦儿向来有分寸,还请姑母担待。”
瞧着这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本就是家事,却在这街头闹开,许谡这就将池小悦扶上马车,这是要走了么?
许妃终于开了口:“谡哥儿说的没错,池氏大错倒也没有,既然要成为许家的儿媳妇,那规矩还是要有的,以后见到我也要像谡哥儿一样对我行礼,叫我一声姑母。”
许谡回头看了许妃一眼,倒也没有反驳,这就看向媳妇儿,说道:“孕期跪不下去也是人之常情,权贵世族家中长幼尊卑,多是长辈慈祥心疼小辈,小辈也是尊重长辈,言词温和,这也是大世族的风范。”
池小悦错愕地看向许谡,他是告诉自己孕期不必行大礼的意思,池小悦想到了什么,立即看向不远处的许氏,可惜帷帽拦住,看不到她的神情。
但池小悦总感觉许氏这是怒了呢,瞧着手都握紧成拳了,而且什么话也没说便转身上了马车,这绝决的样子,不生气才怪。
许谡却是不以为意,等池小悦和叶九昭坐好,他成了马车前赶车的车夫,这就赶着车要走。
马车经过周汉豫身边时,池小悦挑开车帘看向他,周汉豫也一直盯着她,眼神里的落魄毫无掩饰,却是让池小悦又有些心软。
刚才周汉豫帮她证明了清白,可见他对池家的恩情,以及对池氏的感情都是真心的,他对外头人坏,却的确没有真正的强迫过她,也没有对不住池家。
马车走了,周汉豫转身也隐入人群中。
孔府暂时成了几人的落脚地。
孔知州在府上等着时,真是坐立难安,他千方百计拖延时间,却不想大女儿一个不小心将人放跑了,眼下也不知带着护卫有没有追上。
若是追上了,那对母子也不知还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孔知州在堂前来回踱步,大女儿被他禁足了,心里却仍旧想着解决办法,既希望这位女子是二公子心尖上的人,又不想她是,毕竟孔知州也有私心,也盼着大女儿能有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