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上的刻字果然与郑公子说的一模一样,而且就质地来看,也非普通砚台。
郑公子接着说起自己以前在宫里陪读时见过一次,正是这样的一块砚台,于是他装作好心地提点道:“我瞧着九昭兄还是别收下这块砚台,而且最好让送砚台的人去揭发那供货的商人。”
“咱们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不容易,也不能与这些商人走得太近,免得受了连累。”
郑公子这话可不爱听了,看着像是处处为昭儿着想,实则在挑拨,要是一般的读书郎,自己好不容易中了举,被一块砚台连累,那自是立即绝交。
但叶九昭不是普通的读书郎。
叶九昭将砚台放回盒里,脸上没有动容,反而露出一抹笑来,说道:“郑兄言重了,不过是长辈送给我的贺礼,是对小辈的祝贺,不过是普通的砚台,郑兄也不可能到外头乱说的吧?”
郑公子脸色微变,不想叶九昭不按着他的话做,还是头回遇上,瞧着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城府极深,这意思是要是传出去了,那就是他传出去了。
“我只是给九昭兄提个醒,商人逐利,不懂这中间的细节,但咱们与他们不同,既然知道了,就要规避。”
叶九昭一听,皱眉,“知道什么了,这砚台是我父亲送给我的,从京城运来,有问题么?”
非得他说清楚点。
郑舜成一脸错愕地看向叶九昭,坐着一直没有发话的池小悦被自家儿子这反应给逗笑,她家昭儿她是真不用担心,上不了当。
“摄政王手上难不成就不能有一块像样的砚台?郑兄出身与我不同,瞧着以后还是走少动,不是同道人。”
叶九昭这就要送客,郑舜成受挫,脸色黑成锅底,这就起身,快步而去。
郑公子原本还想着从叶九昭这儿弄些茶叶,毕竟刚才宴席上喝到的茶,是他在京城里不曾喝到过的,而且味道极香,但现在显然是弄不到茶叶了,从许府出来,郑公子回头冷眼看了一眼,随即离去。
许府的果宴并没有在陵城引起轰动,毕竟参加人不多,一般人也想不到这果宴有什么不同。
但是池氏因为儿子中了解元的事,沉寂了三年的她,头回收到了权贵夫人们的请帖。
这些贵夫人们突然又亲近起池小悦来。
叶九昭从书房出来,与母亲吃饭,池小悦将一叠请帖放到了桌上,看着昭儿说道:“瞧瞧,这就是我儿子给我挣回来的面子。”
叶九昭朝那些请帖看去一眼,头回觉得自己中了举是一件开心的事,不然他觉得很平常,这就是他的必经之路,他会考中的。
“娘,你会去参加么?”
若是母亲去参加,他也一定会去,他不想母亲在这些人面前显得地位低下,这一份荣耀他会为母亲挣回来。
池小悦却是摇头,“去参加这些人的宴席,是他们酒宴上的酒好喝,还是果子特别香,要是这样,我还不如去胡四夫人府上喝茶。”
叶九昭一听,低笑出声,眼神依赖的看向母亲,说道:“娘,等到了京城我中了会试,将来请母亲吃饭的,该是京城里的那些贵夫人,这些人不够格。”
好狂妄,但很喜欢,池小悦也正是这么想的,她不但要做权相府上的老夫人,还要做最富有的老夫人。
“成。”
池小悦立即叫来管事,把帖子给退了,她一个都不去,眼下该是准备着去往京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