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悦也开了口。
一旁的青妹只觉得悦儿真有勇气,毕竟眼前的是位宠妃,真正斗起来,真不够她一个手指的。
就这些日子看来,先前没有逼着要她们还本钱,便能看得出来许妃已经默认了悦儿的存在,也没有因此想要将她们赶出京城去。
同样的话被怼回来了,许妃好半晌没开口,决定不跟她争执这个,而是指着这箱子里的衣裳,“你可别在中间说是我做的衣裳,不然昭儿必定不穿。”
“那我做不到,昭儿肯定会问我谁做的,毕竟不是我们三人的针法,我编不出来,我也从来不骗孩子,要不你将衣裳拿回去,我家开布庄和成衣铺,不缺衣裳穿。”
“当年我们母子艰辛的时候,穿着补丁衣裳,连口饱饭都没有,那个时候你若是送我们一箱衣裳,必定高兴坏了。”
“现在,晚了,也不需要了。”
池小悦这就起身。
许妃听到她说以前的补丁衣裳,食不果腹,一时间有些心软,但这话也真是难听,要是以前的脾气,早容不下她这么说了。
“站住。”
许妃将箱子合上,无奈道:“你说就说吧,他不穿就不穿吧,权当我作贱,以前不管现在管有什么用,你大概也是这么看我的。”
“你就算背着我拿走扔了,我也不会知道,随便你怎么处理吧,不得不说,你将昭儿教得很好,他中了状元,又成了近臣。”
“将来指不定进入中书省,总之在教育孩子上,你无可挑剔。”
许妃说完这话,这就起身出去了。
原本还吃个午饭什么的,这饭是没办法吃了,那正要送菜进来的伙计见客人要走,赶忙退到一旁。
池小悦看了看箱子,随即跟着追了出去。
许妃带着帷帽从戏楼走出来,转眼上了马车,刘姑姑就要催着马车走,池小悦追了出来,站在车边说道:“你别把我想得这么坏,我不会扔了你的衣裳。”
“当然我说的你也可以不信,反正我要拒绝,又何必拿走这一箱衣裳,直接拒绝你也不是头一回了。”
“至于穿不穿,我从来不逼孩子,他不穿是他的自由。”
马车里的许妃听了,心头宽慰了一些,车帘动了一下,露出一角帷帽,算是给池小悦的回应。
马车走了,池小悦转身入戏楼,只是在她和青妹离开时,旁边站在马车边故意背过身去的一位贵女这才回过头来,她惊愕的看向马车离去的方向。
这是有宫卫护送的马车,能自由出处宫中的那必定是许妃,而刚才这女子为何敢跟许妃这般说话?人瞧着也普通的很,竟然毫无尊卑可言。
贵女这就叫下人去打听刚才进楼里的两位妇人是谁,很快有客人认得的,说了是城西锦绣坊的东家池氏。
池氏两字好熟悉,贵女默念了几声,她很快反应过来,她不是在手帕交那儿听到过么,城西池氏,摄政王在陵城相好的女人。
这么一说对上了,难怪她认得许妃,难怪许妃会与她在戏楼相见,但令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她可以敢这么的跟许妃说话?
这时车夫上前提醒:“姑娘,戏楼的新戏就要开始了,还听么?”
于是主仆匆匆入了戏楼,车夫在外头等的时候,还顺手用巾子将马车上的府牌擦得亮堂,只见府牌上一个“唐”字,显然是唐府的马车。
今个儿新戏,来听戏的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