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和掌柜是分开的,有着同样的地位,皆分别向我单独汇报,如此两人之间的钱账不对,我便能立即发现,如此账户也不敢错记一笔,掌柜不敢错收一文钱。”
“正好我这锦绣坊的生意,遍布好几个州郡,真要当家人一个个去核查也是费时费力,我这一套方法,也讲究一个情况,那便是账房和掌柜绝不能沾亲带故,同乡也不行,两人之间必定有一位是外地人,且毫无瓜葛,方能成事。”
池小悦说得有板有眼的,尤其她提到了锦绣坊,更是让这些权贵夫人们暗自吃惊,不少人已经议论纷纷。
她们府上在锦绣坊买的茶叶布料,基本占据了大半消费,没想到这生意全都是摄政王夫人的。
先前谁说这是位啥也不懂的庄户,真是坏事,人家能做这么大的生意,岂是一般女子。
至于池小悦说到的行商之道,这些权贵夫人和贵女中,大部分是听不懂的,不知所云,唯有小部分的亲力亲为的持家,还想方设法去外头赚钱的当家主母,才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而明白的人却是听了这一番话后瞬间得到了提点,醒悟过来,这不就杜绝了管事之间互相包庇的可能。
虽说自己用的人是信得过的,但人性不经考验,若是用上摄政王夫人这套方法,那便简单多了。
叶景修听了这话,陷入沉思,随后若有所思的看向六公主,却是将叶秋燕看得心底发毛,她脸色越发的苍白,手不知不觉在袖中攥紧。
她知道,池氏这是故意的,怪她夺了她的钱庄生意,今个儿来报复了。
“王妃说的这点子倒是挺稀奇,或许这一套也能用在钱庄,且待朕与户部商量一番。”
“果然叶九昭能有今日之成就,王妃功不可没,为国教出一位人才。”
叶景修一脸欣赏的朝池小悦看来,许是心情不错,这就叫来洛公公,“赏摄政王王妃一柄金如意,宴后送入王府。”
就这么又得了皇上的赏赐,在座的夫人们不免羡慕,池氏嘴巴子厉害,面圣还如此沉着,还能侃侃而谈,将来在京城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难怪能得到摄政王的宠爱,能拿捏住许氏族人。
池小悦谢了恩,眼神不动声色地扫过对面的六公主,看到她面色苍白,连菜都吃不下去的样子,扬起唇角。
当初城西钱庄受她的牵连,如今算是礼尚往来,一旦户部插手账目,尤其要是让户部管了钱,那这位六公主掌管的钱庄便没有了实权,在账目上也不敢有半点造假。
要说这想法,也多亏的这一次查了许府的账目,作为许谡个人的私产,用的还是府中的家生子,结果还能做出这样的账目来,可见这时代核账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若是她今个儿不提,接下来一年,六公主手中落下多少钱财,谁能查得出来,钱和账都在她手上,她想怎么做都可以。
个个都在为着刚才池小悦的一番话而议论着的时候,宫人端来一道菜,便是白得似牛奶般的乳鸽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