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青妹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就要上前反驳,池小悦对她摇了摇头,阻止了她。
杨夫子以为王妃听了这一番话必定生气,毕竟她可是王爷最宠爱的女人,然而池小悦半点不生气,反而问道:“所以夫子认为,族学由你来掌管,那么在族学里孩子被欺负也是活该的对吗?”
杨仲脸色大变,连忙说道:“绝无可能,若是受到同窗欺负,我必会惩罚她们。”
池小悦接着问:“那然后呢?惩罚过后再次欺负,夫子又当如何处理?”
杨仲皱眉,“我所教导的孩子不会一再犯错,若是一再犯错,那自然是要劝退离开族学的。”
“既然夫子这么说了,我也就放心了,我愿意尊重族学的规矩,不会将这外食带来族学,但也请夫子将启蒙课的许千兰以及跟随她的三位贵女一并劝退离开族学。”
池小悦轻描淡写地就将这话说了出来,同时叫青妹和孙氏将吃食收了起来。
杨仲却是不曾动容,问道:“王妃是不是有所误会,虽说许千兰借着身高欺负过许梅,但她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她也写下了悔过书,不会再犯了。”
“何况作为父母的也不能一味地强势,反而教出懦弱的孩子,许梅读书成绩不错,也很勤奋,但是性子太过温吞,如此不管到了何处,都有可能受人欺负。”
“至于许千兰以及那几个结伴的贵女,老朽会想办法纠正她们错误,引入正途,而不是直接将人劝退离开族学。”
青妹忍不住想爆粗口,却被池小悦拉住了手腕,这会儿池小悦也面色严肃起来,看向杨仲,沉声道:“杨夫子的意思,受人欺负是因为本身太过懦弱所引起的?”
“梅姐儿只得五岁,许千兰便已经十岁,不管是身高上气势上都占着优势,何况她在族学拉帮结派,四个人欺负一个五岁的孩子,你认为还是我女儿太懦弱?”
“如此说来,是不是族学里全凭着拳头说话而不必占着道理?那么京城衙门要来何用?世间百姓又何谈公平?”
“杨夫子是有才之士,也是读了圣贤书的大儒,作为读书人,不该是更讲道理么?那么我想问问夫子,你可了解他们之间为何会有纠纷?为何许千兰几次三番地欺负许梅?”
“为何摄政王送给女儿的绒花簪会落到许千兰的头上,今日杨夫子若不能说服了我,这族学也不必再开下去了。”
“我出身是不高,但是我是明媒正娶的,许梅也是摄政王的亲生女儿,我虽行商,但我还能教出一个高中状元的儿子。”
“你可以说我行商人之事不受你们读书人待见,但读书人若没有钱财送你们读书,你们连接触书本知识的条件都没有。”
池小悦一连数问,杨夫子怔住,许千兰抢了许梅的发簪?
的确杨仲从来没有想过族姐妹之间为何会突然起了冲突,而他本能地认为多半是摄政王的女儿太过跋扈,母亲也恃宠而娇太过强势,又是商人逐利的心思。
杨仲一直以为的王妃该是强势又无知不讲道理的泼辣妇人,可是现在见了,几次挑衅她王妃的权威,她竟然没有恼怒,反而提到孩子她才真正动怒。
至于池氏是商人一事,杨仲的确打骨子里都看不起,商人地位低下,不是因为他们的人不好,而是行商者都看重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