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眼前这位族人,是旁支出身,叫许放,在族务中也多是跑腿的小管事,并没有多少权力,家境看着也一向普通。
只是现在闻乾所见到的这人,却是一身锦衣加身,家中既无朝中官员,也没有厉害的女婿,不过是许氏族人的旁支而已,在京城里有些祖产,自己有些小生意。
这小生意难以让养他这么大的排场,难不成能让他过得如此滋润的是族务里的小管事一职?
许放交来这么多的钱,只有一个要求,要么将他小女儿再次招收入族学接着读书,要么闻夫子离开族学。
这位的小女儿正是先前跟着许绰孙女许千兰一起欺负梅姐儿的贵女,那日许放的妻女在祖祠里跪了一夜晕过去,这仇便记下了。
许放不甘心,自家女儿不在族学学些知识,出了族学也没可能再另请夫子,外头读书人有学识的,都不可能教女弟子。
许放一家,自打族学开放能收女学生后,他就一心盼着女儿能多读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将来也能嫁个好人家。
闻乾听着他的话,却是笑了起来,目光从那一盒银票上收回,停下笑时却是摇了摇头。
许放皱眉,沉声问道:“难不成嫌少了?”
许放犹豫着,倒也不是给不出钱财,作为许氏一族的人,钱不是问题。
“闻夫子说个数目吧。”
许放放出豪言。
闻乾却好奇地看向他问道:“许老爷莫不是还能拿出更多的钱财来?”
许放立即误解,果然是个贪财的夫子,看来王妃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于是得意一笑,答道:“只要夫子敢开口,我许放还是有些钱财的,只是我现在也改变了主意,一劳永逸吧,多少钱财能让闻夫子离开?”
也顺势解决了族老许绰的烦恼,也算是在他老人家面前立功了。
闻乾皱眉,疑惑地问道:“许老爷这生意做得大呢,我若是说十万两银子,莫不是许老爷也愿意给?”
许放一听,要十万两银子,脸色就变了,他自然是没有,不过转念一想,若是十万两银子能将这人弄走,他没有没关系,每家出点儿钱也不是难事儿,想必族老们也高兴。
许放这就一手拍在桌上,做下决断,“十万两银子,闻夫子拿了钱永远不准入京城。”
闻乾没想到他说十万两银子,对方也能答应下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看来这事儿不简单。
“许老爷是不是误会了,我说的十万两银子,不过是让我考虑考虑的定钱,若是让我离开,那便是千金难买,不知许老爷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你……”许放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小小族学夫子竟然还敢戏弄他,外乡来的小举子,活得不耐烦了。
许放一脸凶狠地看着闻乾,闻乾却是半点不惧,脸色冷淡地开口:“我看许老爷还没有打听清楚,我在辩驳馆有一个外号,人称赖皮子。”
“我出身贫寒,了无牵挂,到了贵府,好吃的好穿的供着,还能教育这些贵子贵女,相当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所以这差事,千金难买,我是不可能走的。”
“当然接下来的日子,我绝不会出京城,就在京城里花天酒地,所以许老爷想要报复我,就只能在京城里把我杀了,这样一来我也不亏。”
“杀一个我,却得让整个许氏一族陪葬,我觉得我赚了,毕竟我命贱一条,贵府上下几百人,个个精贵,前程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