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英国公府里,许谚办了差回家,正好遇上准备出府的青妹,青妹这一趟来国公府是清点府中采买的账目,安排父子二人的吃穿用度。
两人相见,颇为尴尬,许谚本想解释一两句,又不知从何说起,对上青妹明显误会的眼神,他只好默了声。
青妹却是顺手将一封没有落款的信交给许谚,说道:“刚才从厨房出来,在门房那儿看到一个送信的乞丐,说是给国公爷的,对方把信一扔就跑了,门房不好走动,就差我送一趟,正好遇上了世子爷,交给你也是一样的。”
许谚接了信,青妹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看到许家大伯子如同见了鬼似的,这是怕他许谚坏了她名声么?还不到这种饥不择食的地步。
许谚无奈地看了一眼手中的信,却见信上没有落款,说是给他父亲的,对方为何派个乞丐送信,还不写下落款。
警觉的许谚,立即拆了信细看,只见里头歪扭的字看不出出处,但里头的内容却是吓了他一跳。
“摄政王嫡长女许梅是紫角衣统座周汉豫之私生女,王妃池氏是美岭人士,曾与周汉豫私自回乡,而后怀上这个孩子,并且两人是旧交,打小订了娃娃亲,周汉豫是池家的童养夫……”
看着信上简短的话,却句句刺入许谚的心窝,他反复的将信看了三遍,之后愤怒地将信握在掌心,揉捏成一团。
英国公从堂屋出来时,就看到门口站着的大儿子,一脸疑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许谚本能的将信不动声色的藏于身后,但苍白的脸上却仍旧无法掩饰他的震惊与愤怒。
似乎在这一刻,他终于想清楚了,难怪他和父亲在年三十那晚,看到紫角衣统座周汉豫,还有后来他再次看到紫角衣卫出现在百翠楼首饰行。
弟媳是真的认识周汉豫,周汉豫还将自己的紫角衣卫留下保护她,或许信中所说的都是对的。
好有手段的女人。
“谚儿,怎么了?”
英国公再次开口。
许谚想通了一切后,再无心思与父亲细说,他没有接话,却是抵足一点飞身而起上了屋顶,转眼消失在国公府。
许健元看着儿子匆匆离去的背影,脸色不太好看,可是办差出了什么差错?堂堂一方守将,成了巡逻司统领,要是依着他以前的脾气,都想入宫与皇上理论理论。
儿子再没有出息,许府的颜面还在呢,也怪他这个妹妹,半分不会为自己的侄儿子争取。
许谚匆匆离开国公府,并没有去王府质问弟媳,而是快速的来了许家族学,他想仔细地看一眼梅姐儿,这个已经上了族谱的私生子。
许谚从来没有怀疑过弟媳,在他眼中,弟媳无所畏惧,是个坦荡的人,可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解释不通,而且无风不起浪,有人送信来,那就是有八成是真的。
正逢族学散学,族学外全是停下来的轿子和马车,来接的读书郎回去的多是下人护卫,好不热闹。
许谚藏在暗处等了许久,不见许梅的身影,他只得耐心地等着。
直到读书郎都被接走了,族学外也恢复了安静,许谚开始等不下去了,难不成这个孩子今日早早离开了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