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是硕大的“和气生财”四个印刷汉字。
郁未尴尬地打了个哈欠。
“在广州转机买的伴手礼,感觉用起来比较有气势”他嘟囔道,“你不喜欢这个的话,用那边的鸡毛掸子也是可以的。”
苏格兰赶忙制止。
“那,那”郁未有一点失望,但看苏格兰的表情又是如此的坚定。
“总之,在下最后再确认一次”
郁未叹了口气,拎起那把“和气生财”,有些不得劲地问道“您已无任何执念了,自愿前往彼岸,是吗”
郁未问出口,便见眼前的男人似乎又陷入了纠结,目光往旁面那堵墙瞥过。
他眼睛一亮。
然而下一秒,那目光最终还是释然地收回了。
苏格兰一边笑着摇
了摇头,一边低声道“只是对有些人,不算很放心但总而言之,我确实没有”
言灵正要生效的一刻,门铃响了。
一狐一鬼均是一愣。
见没人应,门铃安静了一会儿,似乎还是不死心,又响了一声。
“请先等一下。”
郁未皱起了脸,有些不耐地和粗鲁地啧了一声,扭头大踏着步子就要去开门。
“喂三重野”苏格兰一边喊他,一边用手指了指头顶,“耳朵耳朵”
郁未已经走到了门口,手正放在门把上,听到提醒左右看了看,随手抓了顶玄关处挂着的装饰帽。
“您好,在下是刚搬来的三重野,请问您是”
安室透在门前等了半天,正思考要不要换个方式,门扇便从里面打开了。玄关的灯光下,一个戴着滑稽帽子的年轻男人出现在他面前。
都快三月了还有人在过圣诞吗
安室透怔了一下,维持住脸上那副焦急而竭力保持礼貌的微笑,开口先道歉。
“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了我住隔壁这间,刚刚看监控发现家里的狗可能从阳台跑出去了,请问您这边有看到吗”
他一边问,一边递出一碟三明治,以示歉意和谢意。
安室透刻意没有报上姓氏,所说也只是托词。
阳台处在家里监控的死角,所以哈罗每次消失在那儿他只当是去拐角补觉。然而今天他回来,哈罗倒是在家里,一直锁着的阳台门却开了一条缝。
从爪印上来看,这馋狗跑去了隔壁那间空房,而且不止一次。
哈罗有聪明到能自己打开阳台门吗那可比装着冰淇淋的冰箱难多了。
它既然会开门,既然去了不止一次,为什么今天没有销毁证据呢
而隔壁又恰好在今天租了出去亮起了灯。
安室透觉得这并不是一种巧合。出于一名特工的谨慎,他找了个由头过来查探。
新邻居确实是有些怪异的。除去那顶不合时宜的圣诞帽,那张不苟言笑的、称得上标致的脸庞上所显露的神色也十分古怪。
对方听完他的话,先是蹙眉低头看了看那碟三明治,又抬眼打量他,忽而就舒展了眉目,露出“原来如此”的笑意。
“安室先生”
“您认识我”安室透确实有些讶异。
“唔,有所耳闻。”三重野煞有介事地敷衍了过去,“您家的小狗半个多小时前来这里做客,已经离开了。”
“您知道它去哪里了吗”
“不太清楚,”三重野看着他,摇着头,反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您希望那家伙别跑远吗”
“显而易见。”
安室透没问出什么,有些不死心,便还想再说话。三重野却一副送客的模样,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碟子。
“谢谢您的三明治,我收下了。”他一面关门,一面似安慰又似敷衍地说道,“至于走丢的东西,或许只是暂时离开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的。”
门砰得在他面前关上,差点夹住他的脚。
安室透,作为一个现在基本表现得脾气很好的人,脸上有一瞬间是愕然和羞恼的。
不过考虑到现在是十一点多,他决定原谅新邻居的无礼。
他在门口又呆立了几秒,最终还是悻悻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哈罗刚吃了一顿教训,此时还被他罚着在墙角倒立,一看他进门便可怜兮兮地呜咽起来,一条小尾巴摇得像风车。
说起来,那位三重野是在玄关开了通风扇吗刚刚对话那一会儿,似乎一直有短促的风从里间涌出。
安室叹了口气,拎起哈罗放到旁边的垫子上,自己走向床边。
那里摆着一个不算很新的吉他。
他抱起来,随手拨了两下,悦耳的音调响了起来,在有些空荡的屋子里左碰右撞,然后消散,像一声没得到回应的鸟鸣。
果然,还是有什么令人心安的气息,从屋里消失了。
降谷零怔怔地抬头看着天花板,好半晌没有任何动作,直到憋得不行的哈罗叼着狗绳过来找他,他才回神。
他想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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