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老乌匠心巧设计 首次打狼试胆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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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自然的孕育下,草原上的孩子总是会比内地的孩子成长要快些的。转眼间,三年多过去,小家伙已经三岁有余了。老乌虽然很爱孩子,但并不溺爱。自小家伙会走路起,老乌便让小家伙骑小羊玩。每次只要是风和日丽必定会带着这个小不点骑马放羊,扛枪打猎。狼,很多人认为那是蒙古人的图腾,其实那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误解罢了。草原上的人们敬畏狼,也憎恨狼。因为从古至今狼都是蒙古牧民最大的天敌,他们养獒犬的目的也正是为了防备狼的缘故。这些天,老乌早上放羊时发现总是会少了这么一两只,而且在羊圈里还星星点点的出现过一些抓痕与血迹,就连那条獒犬也受了伤。老乌一看便明白,是因为今年水草不好,导致狼的食物大大减少,所以就只能争对自己家的羊下手了。在草原,平时如果狼不招惹牧民,牧民是不会主动去打狼的。因为草原人有他们自己的信仰,一切生命都是长生天的安排,是不可以随意被剥夺的。但现在狼已经影响了自己的生存,为了自家的羊不再受侵扰,老乌不得不作出了打狼的决定。此外,老乌决意这次打狼,只要在自己能确保安全情况下,一定把小家伙带上。一是为了锻炼他的胆量;二是告诉他如何才能在草原上生存。早早的,老乌便把□□擦拭了一遍。那是一把制式半自动□□,在这里拥有这样的□□是特许的,因为蒙民们除了打狼护羊外寻边也是他们的重要工作之一。只是子弹剩下的不多了,为了以防万一,老乌还把祖传的鸟铳、弓箭、勾刀都准备齐备了。再有就是铁夹,绳套、诱饵、馅井也散布在了狼必经的路上。这一切都是生存的安排,生存的指示。因为对于牧民来讲,狼确实是他们的敬畏,但为了保护他们赖以生存的牛羊,他们无可选择地要向他们的敬畏发出最执着的挑战。

草原的月色是迷人的。十五的月儿会升起在那天空之上,那圆月属于卿卿的佳人耳,更属于那狼。没有一种科学理论去解释狼为什么喜欢在月圆之夜哀号,只知道它的叫声是一种命令,一种攻击的命令。在它群体里面更是一种阶层的象征,只有领头的头狼才有这样嚎叫的权力。或许是因为这些天老乌守的特别紧的缘故,狼无法也没有找到靠近的机会,因此这几天没有再出现丢羊事情。但老乌却也没有抓到或者打死一头狼,不免心中有些郁闷。白天在寻视时确实也发现了有好些处铁夹、陷井被引发,但那也只是只见踪迹不见人儿。老乌心里盘算着,如果再天天这样下去,狼是不敢来了,自己恐怕也会累的站不起来的。还是得想个办法把这群狼引出来消灭掉才是硬道理。再说守,也有好些天了。由于饥饿狼的忍耐恐怕也到了极限了,弄不好为了食物真会来个鱼死网破。与其到时候跟饿狼拼命,还不如早想计策为宜。恰逢今晚又是十五月圆夜,老乌决定撤掉一些陷井让出一条路放狼进来,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于是早早的,他就让母亲与妻女躲进了毡包,用木板把毡包门堵死。并把那勾刀、木棍与獒犬留给了她们,离开时还特地反复交待了下应该注意的事项。才自己则带着枪和绳套,牵着小家伙分开而去。本来带小家伙去,妻子和母亲是很反对的。毕竟不是平常的打猎,但最终还是敌不过老乌的执拗只好依从。就这样小家伙跟着老乌从天刚擦黑起就趴躲在了柴堆后面,等待着狼的到来。这是一个精心挑选的有利地形,是在一个缓坡的上方。在这里,毡包、羊圈可以直收眼底。为了消除自身的气味,老乌还特意地弄些马粪撒在了周围。根据时令,这个地方会是在毡包的下风向,绝对是个好猎手的选择。

漫长的等待是枯燥的,更是乏味的,还带有些许的紧张。对于小家伙来说,别看平时胆也蛮大骑过马驹打过枪。但对于这样真枪实弹的打狼还真是头一次,难免有些紧张。特别是想起父亲平时讲述的关于狼的传说,狼的凶狠,加之孩童本身对夜晚的畏惧,使得小家伙颇有些不安。时间越是过的长,这种不安的情绪就越重。老乌彷佛看透了小家伙的心思,告诉他说:“要深呼吸,大口吸气,慢长呼气”。并交待小家伙靠自己近点。月已经升起老高了,毡包里早已经失去了灯光的明亮,只有那篝火还仍然烧的旺盛。这是老乌特地的安排,明与暗的交错,是为了更好的观察狼的行动。天仍旧是那么蓝,蓝得发紫,星光仍然透亮。月儿也早升起在对面的坡顶之上。夜渐深,渐浓。这时,在月下,草坡顶上尽多了一对蓝光。慢慢的,光从模糊变成了清晰。是狼,是的,那确是只狼。黑暗中老乌并不能清楚地看见它的身形,只是眼睛却是躲不掉的。它没有直接冲下缓坡奔羊圈而来,而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蓝光一闪一动的,彷似在观察什么。此时栓在马柱上的两匹白马也有了察觉,不时的跺着脚,来来回回的盘旋。老乌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在静静地观察着,因为还不到时候。一会儿,什么声响都没了,只剩下了风声,是那样的清澈。这是战斗之前的平静,平静的出奇,平静甚至有些可怕。过了有些时候吧,这头孤狼依旧站立在那处。真不愧是个狡猾的对手,尽管饥饿感早已充饰了身体,但它依然没有冒然采取行动,因为它似乎知道它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它不能因为自己的饥饿冲昏了头脑,并因此而丧命。又过了一会儿,这头狼忽然往后退了回去。此时,老乌也是一紧,他随即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生怕他睡着了,然后轻声说道:“开始了”。

这是一场智慧与狡猾的较量,是狼与人之间的较量。因为对于牧民来讲狼可是一种极其狡猾的动物,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甚至还会有生命危险。在这里,我们并没有听见那声声的嘶鸣,捕猎时的嘶鸣是那电影中才有的场景。生活中狼捕食,是不会发生太多的声响的。刚才狼退了回去并不是逃跑,是为了向其他的狼发出信号。果不然,不多时,在那缓坡之上,尽多出了十多只蓝色光点来。狼群来了。草草数了数,总共有八、九只的样子。这些畜牲是跟着先前那头上来的,站在坡上看了一会儿,其中两头就缓缓地摸了下来。其它的则排成一排,站在先前那头狼的左右,甚是威风。而那两头摸下来的并没有跑起来,可能是知道羊在羊圈里跑不掉的缘故吧,也可能是由于害怕惊动了牧民,或许又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这两头畜牲每一个动作都是很小心很小心的,真是些狼精。老乌看着这些畜牲的行为,心里很是佩服。难怪从老一辈牧民就流传下来对狼的敬畏,真是名不虚传。老乌心里也在不时地打量,是否是开枪的时机。头狼离的太远打起来没有十足的把握;而那两只下来探路的狼打是有把握的,不过这一打很可能会惊动头狼让它跑了。头狼不死,是会报复的。草原上不知道流传有多少狼报复的故事了,那样的话后果会更加严重。于是老乌打定主意,把那只后座力稍小的鸟铳交给了小家伙。并帮助小家伙调整姿势瞄准了一只探路狼,要求在得到他示意后才能开枪,自己则专注观察头狼的动向。小家伙此时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尽管不是第一次开枪了。但先前都只是对付一些小兔什么的,今天面对如此凶恶的狼,心情始终是难以平复,手不免有些发抖。还好挨得父亲很近,父亲的体温不断地传到他的身上,就像那能量的热流不断在身体里周而复始的回转,让他感到温暖与安全。另一边,老乌尽管一面要照顾孩子,一面还要注意头狼的动向,但始终还是那样的沉着。不愧是个蒙古老猎手,枪头一直就没有离开头狼半寸。

其实我们很多对于狼的固化思维是很错误的,就好比狼怕火这个习性。事实上草原上的狼对于火的畏惧远没有我们想像中的那样厉害。也许是由于进化的缘故,也许是由于那生存与饥饿的逼迫。但见那两只探路的家伙并没有表现出对篝火有多么的恐惧,反是变本加厉地朝火堆旁羊圈的方向慢慢匍匐过来,生怕弄出一点点响动。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些也并没有出乎老乌的所料,他原本生起火堆就只是为了照明。他心里知道,这两头狼定会必死无疑的,因为在它们的前路上挨近羊圈的地方早已备好了铁夹陷井。只是希望在这两只畜牲中陷井之后,可以把事交给小家伙,自己则可以专心对付头狼与余下的。再见那头狼,嘴向后裂开露出那凶恶的犬牙,口水不停地往下掉,凶恶异常。眼神却也没有离开它的部下身上一寸,一副欲进攻之势。如果是没见过的人,在这种情势下真是会不寒而粟的。事态发展着,那两条探路的畜牲虽说聪明,哪又曾想到陷井早已经改了地方。于是乎,还是中了陷井被夹着了腿,动弹不得。不知是先前计划好的,还是什么,这两只畜牲居然是一声不吭,只是顺势躺下罢了。其他的几只见状,回望了头狼一下也随即冲了下来。顺着前两头走的路径朝羊圈方向直奔而去。接着又有狼倒在了铁夹之下,也都像先前的那两只一样不声不响。而没有中陷井的似乎并不关心倒下的同伴,依然朝前执着而去,好似除了羊其他都不是自己的目的。它们真是团队合作的绝顶高手,先用两头狼探路,然后再群体而攻之。目的明确,分工清楚,丝毫不拖泥带水。群狼离羊圈越来越近,老乌知道能用的陷井就只剩下了羊圈旁的绳套了,最多能再套住两头。其他的陷井不是被狼躲过,就是已经踩中。老乌有些急了,但理智告诉他还需等等,再等等。一定要把把头狼引下来,然后一枪解决。正犹豫下,嗖的一声,最先到达羊圈旁的畜牲被吊了个底朝天。机会来了,老乌再次拍了拍小家伙的肩头示意开火。“呯”的一声,小家伙的枪开火了。但只见那铁沙,圆的、小的、热的一鼓脑的朝向那只先前倒下的狼而去。这下,那畜牲倒没了前时那一声不吭的英雄气慨。一声惨叫,黑的,红的一齐涌出,死掉了。

听到枪响与同伴的惨叫,看到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头狼的野性终于被激起来了。一阵呜呜嘶叫后,向下一跃,便朝向另一只被夹住的狼飞奔而来。抓住这样难逢的好机会,老乌沉着地转动了下枪口,一枪首先解决了那离羊圈最近的狼,然后接着把枪瞄回了这只头狼。也就是制式半自动□□的好处,能够连击。不像那鸟铳,小家伙刚刚开完第一枪后,就忙着装填火药铁石。可能由于紧张的缘故有些手足无措,久久没法击发第二枪。此时老乌已无暇顾及帮助小家伙装填了,只能全心致力于射击。正当他把枪口再次转向头狼时,发现头狼正在撕咬那只被铁夹夹住腿的狼的大腿,试图帮助这头狼逃脱。原来早前被夹住的狼是这样逃脱的,狼在危机时会去咬断同伴被夹的腿来帮助同伴逃生。真是生的技能,残忍但又实用。说那时迟道那时快,枪声再次响起,那头狼应声倒地。如法炮制不一会儿的功夫,老乌便又解决了的两头。剩下两头见到头狼与众伙伴倒下了,早已无心恋战,慌忙夺路而逃。朝先前来的方向飞奔而去。见到狼准备逃走,老乌再次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要求他击发,自己则瞄准了另一头。此时小家伙也完成了装填,又两声清脆的枪响。老乌瞄准那头再次应声倒地,而小家伙却放了空枪。也许是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太血腥了。小家伙的第二枪是勉勉强强击发的,其实并没有瞄准,以至于让狼逃脱离了射程。看到那狼已跑远,老乌也没有习惯性的乘马追赶,因为还有孩子。只好停下来帮助小家伙再一次装填好鸟铳,自己也往□□里加压了几发子弹,领着小家伙准备打扫战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