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妮的这一问,让“孤雁”意外不小,心也立时翻腾了起来。感觉就好像自己心被燕妮触摸了一般,什么都□□在了燕妮的面前。他不知道这些燕妮都是如何感觉到的,这让他有些惊讶,更让他感到有些害怕。这样的害怕,不是指恐惧,而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触。说得更确切一些,是他的一种得到与失去之间衡量的矛盾。他慌了神,身体不自主地在那跳动。但他又不想让燕妮看见,他极力掩饰着。又顿了好半天,竟也想不起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
“燕妮,我……。”
“不,算了,‘志航’。你不要说出来,我有些害怕,我怕一说出来,就不是那感觉了。我知道,你现在是不可能答应我的。‘志航’,那可以我答应另外一件事吗?”
“嗯,燕妮,你说。”“孤雁”的双眼已不禁浸出了点点泪花,声音几乎到了哽咽,整个人都在发颤。
“答应我,在我想知道答案的时候,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嗯,好。我……。”这几句话说得斩钉又截铁,似乎是在表达些什么。然后“孤雁”回头看向了燕妮,他很在意地观察着燕妮脸上的丝丝变化,眼神中却又充满了关怀与爱护。他心里想着,这样的女孩一定不能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受到伤害,因为自己的冒犯而伤心难过。这时,燕妮的推动变得更缓慢了,她很小心地迈着步子,慢地就像一只小鸟在移动。“孤雁”坐在前边也不断用手在帮衬着,似乎也想用这些,自己现在可能是唯一能做的,来减轻燕妮所承受的重量。
“燕妮,你知道‘丝佳丽.奥哈拉’吗?”
“你是说的《飘》中的丝佳丽吗?”燕妮从刚刚的思绪中回过了神来,答道。
“嗯,是的。”
“知道一点点,在很小的时候外祖父就给我读过这本书,后来又看过这样的一部电影。丝佳丽,你的意思是说我像她,还是说我会拥有像她一样的命运。”燕妮突然把轮椅停了下来,站立着,拂了拂飘起的长发。“我可不像她,我没有她那么多的勇气,也学不会她那样的坚强。我跟她比起来,太软弱了。”
“不,你误会了,“燕妮”。我不是那个意思。”“孤雁”顿了顿,结结巴巴地又接着说道。“我是说,她是个乱世的佳人,而你也是个今世的佳人。”
“是吗?那你又是什么呢?我的‘志航’,难道你是那个瑞德.巴特勒。”燕妮终于从刚才的沉闷笑出了声来。
见到燕妮的开怀,“孤雁”紧紧地身体也终于能够放了下来。他没有想到自己无意的话会有如此大的作用,也更没想到燕妮也同样读过这样的一本书。但很庆幸的是这话把刚刚的压抑都给吹散了,不过在内心里他也确实没有经过细想,是很率性地说出来的,因为这正是他心里最直接的所想。后来他们又聊起了很多,关于小说,关于电影,关于东方与西方的很多很多。时间过去的很快,后来在无尽的轻松中燕妮接到了公司的电话。燕妮也曾要求要把“孤雁”送回病房,“孤雁”婉言推却了,他告诉燕妮还想一个人在外边再待上一会儿再回去。燕妮同意了,把“孤雁”留在了一个树荫处后才转身慢慢离开了。望着燕妮渐行远去的背影,看着树下的一颗颗白色的光斑,“孤雁”就像个小孩子一般拿起了树枝指着,拔弄着,似乎是深深得入了迷。
“‘志航’,‘志航’。你怎么跑出来了。”听到喊声,“孤雁”从梦中惊醒过来,抬头望去,才知道朝她走来的正是换了新装的乔斯林。不过那新装上却又被点点的汗水所布满,头上的那支倒往后梳的偏发被浸得硬成了一团,直把整个额头给显露出来,而那些水珠也已变成了丝状直往她的脸额两边流下。这一定是她为了寻找“孤雁”而奋力奔跑的缘故,焦急与奔波全都写在了脸上。
“是乔斯林啊,你来了。”
“嗯,都告诉过你要好好休息了,你还要出来。我找了你好久,后来是问了护士才知道你来了这里。”乔斯林接过了“孤雁”的轮椅,立马转了个头,猛得就把他往医院楼里推。“你这条这腿不要了是吧?伤还没好呢就要到处走。”
“没事的,乔斯林。这伤也不重,我想过不了几天就可以把绷带拆了,我也可以自己下地走了。”
“谁告诉你过几就可以下地的,这可不行。这个,你得听医生的。”
“可以的,乔斯林。如果什么都听医生的,那人都不要活了。是吧,乔斯林。”“孤雁”看着乔斯林,心里有些愧疚,于是想玩笑一下,可没想到。
“你!你要再不听话,我就把你从轮椅上扔出去。”乔斯林只是一抖,加重了手中推着轮椅力量,把“孤雁”差点也晃了个跟头。“孤雁”知道乔斯林是真的生气了,只能依着乔斯林是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