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招管用,只见贝丝小姐的话音还未落,郎格多克行长便慌忙地夺去了电话,又背了个身子,独自走到了一旁,那一副势利之徒的模样,活生生的一个十足的老油条棍子。再看他回过身去后,听见的确是奥斯维得先生的声音,他的脸一变又变成了另一个模样:他没拿电话的那只手开始飞舞起来,脚根也离开了地面,就连脸上的眉毛也随着音调的一起一落在上下飞扬。其实不用细听他在说什么,光是看到他的那副讨好的嘴脸,便能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绝对地彻底地敲定了。果然,不出所料。放下电话后,郎格多克行长只字也不提要什么签名的事,连牵带引地就直接拉着“孤雁”与贝丝小姐下到了地下二层的保险库中。来到了保险库,他是连开了好几道电子匣门,带着贝丝小姐过了好几道岗,再行走过了好些个一格格的保险柜,又转了几圈后,才找到了奥斯维得先生的保险柜所在之处。贝丝小姐对了对柜上的号码,没有差错,那正是奥斯维得先生告诉过她的。于是她没有再多言,只是会意了众人一眼,就小心地打开了保险柜门。但她却不敢自专,而是让在一旁的“孤雁”上前亲手拿出了柜中所放置的物件。“孤雁”也瞧得真切,那又是一个小小的方盒,旁边还放着一个大大的信封,方盒是用暗锁紧锁着的,与那封装好的信封相配甚是怪异。“孤雁”也不敢多做什么,因为没得到应允他也不敢一观那里边所放的是什么样的物件,只是在用一种祈望的眼神望向了贝丝小姐。然贝丝小姐也并没有告诉他这些该是个什么作用,只是再次交待他一定要将这些保存好,把它们完整地带回圣安德烈了事。
自从银行取出物品,贝丝小姐与“孤雁”便离开了银行赶往酒店,而分手时郎格多克行长却像是似有不舍,相约了晚间请贝比小姐二人共进晚餐,不知是要打什么主意。贝丝小姐当然不好拒绝,只是在离开郎格多克后,才自言自语地表达了对此人的无比厌恶。“孤雁”并不想多事,只是出于好意,小心地告诫了下贝丝小姐,以后要小心这种人。不过,这样的提醒倒是把贝丝小姐是好好地感动了一番,不仅善意地表达了谢意,还嘱咐“孤雁”晚间一定要陪他前去,而后二人便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各自休息去了。
此时“孤雁”这头是暂且无事,不过在遥远的大洋的另一头,却是时逢傍晚,也是在银行附近,则发生了一宗震惊全岛的大爆炸案。又因事发于闹市中心,还恰巧赶上了岛民们外出纳凉的时机,所以受到波及的人颇多,受伤者不计其数,还有几位当场身亡者,甚至连完整的尸身都没能看到。而在这些人当中,燕妮与米雪儿也包括在其内,只不过她俩只是受到了点轻伤,被爆炸震昏在了路旁。原来,自“孤雁”“去世”后,燕妮本是想即刻离开月牙岛,为此她还跟外祖父提及了自己的想法,她的外祖父也欣然赞同,要求她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就在她向公司递交辞呈时,却被亚历克士先生以各种理由所阻。一开始,燕妮也不想依从,可后来是经不住亚历克士先生的再三挽留,才不得以答应亚历克士先生做满到下月月底再走。只是,人虽然是留下来了,但她的心却早已不在,因此上班做事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终日与米雪儿为伴为伍。这日傍晚,她俩依旧散步走到银行附近,忽见到一个中年男子朝道路中央跑去,然后刷地一下解开了上衣,还没等大家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见“呯”的一声巨响,于是道路间就只剩下到处的狼藉,还有震天的叫声、喊声。
米雪儿反应快些,她下意识地将燕妮扑在了身下,在爆炸过去了有半分钟左右的时间,才晕晕乎乎地挣扎着爬了起来。左右前后环顾了下,确信没有再一次的危险,才仔细察看了下还趴在地上的燕妮,见到她无恙,双手使劲把她搀扶着坐了起来。
“燕妮。你没事吧。”米雪儿是半蹲着的,双手紧扶着燕妮,又一次地环顾了周围,见到爆炸中心已经是黑成了一片,旁边的人有躺着的,有抱着头四处寻找亲友的,还有拥着已经再也站不起来的妻子或是丈夫的。一句话,只要是还能发出声音的人物,都可以听见他们那发狂似的声嘶力竭的叫喊。而这些叫喊声,又把米雪儿的声音给掩埋到了不知到哪儿去的深处。
燕妮此时还没有完全清醒,她晃了晃很重的脑袋,渐渐睁开了双眼。“米雪儿,发生什么事了?”这时的燕妮已被熏得是一脸的烟尘,头发也被气浪吹得是极度的干涩凌乱,可以说她平日里的青春与靓丽都已不在了,还能看到得只是一个不知从哪个火烧窑里冒出来的村妇的面孔。
其实米雪儿比她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她的意志力帮助了她,才能使她在这样的情境下以最快时间地平复下来。她见到燕妮还是那副呆直了的眼神,很是焦急,生怕燕妮会被吓出个什么毛病,也加大了力气极尽嗓音地叫喊着,并且还不停摇晃着燕妮的身体。“燕妮,燕妮……。你还能听得见我说话吗?……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
这样的做法持续了一些时间,燕妮才完全苏醒过来,她的眼神也由刚开始的发散状态开始会聚。“我没事,没事。只是头有些疼。”说话,燕妮强撑着身体想站起来,可是她的腿早已经完全软了,根本使不出力气,后来还是在接受到了米雪儿支撑她的力量,才得以缓缓地定住了她的身子。
二人起身后,米雪儿还是一直扶着燕妮,不约而同的再次朝这一片狼藉地望去:只见在左边不远处的银行外边也跑出来了好些人来,他们应该是银行里边的工作人员,显然是因为银行的外墙保护了他们,因此才没受到波及。但此时,当他们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一个个也是抱头掩面,男的是呆住在那里,而那些女职女更是泪作了一团,偶有一两位的高声尖叫还响彻这片狼藉地。再把目光挪过去一点,见到银行外墙上的玻璃是完全给震塌了,碎在地面撒得到处都是,在一旁还躺着一个保安似的人物,他的颈旁是一团的鲜血,应该是被碎玻璃片割断了颈动脉之故。真是好一派惨状。
二人也不知该去往何处,只是相扶着漫不目的地往前小步前移,燕妮忽转望了米雪儿一眼,“米雪儿,你也受了伤?”
米雪儿顺声往自己脸上摸去,再翻开手掌一看,手指上满是鲜血,粘绸而干涩,是碰上了灰尘的缘故。“没事,只是一点小伤口。”
话音还未落,听见一片刺耳的警笛声从四面响起,二人只好站立住不再走动,等待着救护人员与警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