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一怔,停下手来。
随即她冷笑出声,“我鼠目寸光?你见识倒是长,不如告诉我你阿爹瞧都不瞧你,又是什么千年大计?”
“现在你便是嘴皮子说出花儿来,我也再也不信你半个字。与其被砍头了之后瞧着你们欺负我儿,气得想要活过来,倒不如我好好的活着,每年去你坟头上香,告诉你你在外头的那个宝贝有多么下场凄凉。”
顾玉城听到孟氏提顾言之,只觉得万箭穿心,他又缩了回去,像方才一般不言语了。
顾甚微若有所思的听着,见三人车轱辘转着估计能打一夜,她瞧着王一和同韩时宴亦是看够了,立即闪身先行离开了地牢,又在那门前不远处蹲着,等着二人出来。
夜晚的清风这会儿还有些凉,顾甚微只觉得喉头痒痒地,想要咳嗽得紧,她赶忙从锦袋中取出了一枚梨膏糖塞进了嘴中,那糖一入口辛辣的凉意直冲天灵感,让她连先前带着的一点酒意,都清醒了过来。
王一和同韩时宴果然不如她所料,很快便从那地牢中走了出来。
二人并肩而行,走了没几步,韩时宴便告辞而去,王一和则是一个转向,朝着开封府后衙的书房而去,他敞开着门,并没有在桌案前坐下,而是静静地看着院落中洒满的月辉。
今日的日子格外好,银月当空星辰成河。
顾甚微瞧着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王大人可是在等我?”
王一和微微颔了颔首,朝着屋中行去,“想喝什么茶?”
顾甚微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喝茶,有糖水么?”
“原本是没有,但自从吴江来了开封府,韩时宴就成了我这里的常客,于是给备下了。”
王一和说着,手法熟练的从一旁的小炉上提了烧开的热水,给顾甚微冲了一碗红糖水,然后又给自己沏了一杯清茶。
见顾甚微大口的喝着,王一和忍不住吸了吸牙,就这甜的齁的东西,每看一次他都觉得牙疼,居然也有人可以大口大口的喝下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你的来意。”
“自然是来这里同大人做一个交易。近日在这汴京城,我也算是给开封府送了不少功绩,吴江初来乍到,凭借着这几个案子便是不依靠大人这个舅父,也能站稳了脚跟。”
王一和不置可否地抿了一口茶。
顾甚微并不气馁,“我用李茆同大人交易如何?”
王一和这下子提起了精神,他眯了眯眼睛,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此话怎讲?顾亲事要动用皇城司的力量,替本府去寻那李茆么?我们开封府的衙役虽然不及皇城司武艺高强,但个个也是精兵强将。”
“那李茆又不会飞天遁地,且他会在苏州到汴京的船上设赌局,要抓到他并非难事。”
“既不是难事,何谈交易?”
顾甚微挑了挑眉,亦是喝了一口红糖水,只是她用的是碗,也没有茶盖撇沫儿,看上去实在是没有王一和风雅,自觉输了一截儿。
“既不是难事,开封府为何到现在没有抓到李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