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顾好,他就跟着大人姓顾。”
她说着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朝着那破败不堪的黄土小屋走了进去,顾甚微同韩时宴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屋子虽然破败,可以用家徒四壁几个字来形容,但却是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可见屋子的主人是个十分讲究的人。
王夫人关上了门,在窗子口瞧见婆子在门口守着,这才放心的在土炕的一角抠了抠,抠出了一块青砖下来,然后从里头掏出了一个小布包,塞到了顾甚微手中。
她轻叹了一口气,冲着顾甚微摇了摇头。
“许是要让两位大人失望了。对于那飞雀案,我也是一无所知。说起来也是无妄之灾,原本那些时日在殿前当值的人应该是另外一位副都检点袁惑,可就在飞雀案的前一日,他不慎在闹市惊马摔断了腿。”
“他同袁惑都是殿前司的人,二人三日轮值一回,负责殿前守卫。”
“原本封太子大典的那日,也该是袁惑当值的。袁惑年轻心气高,正是想要往上爬的时候。”
“王珅进宫之前,还心事重重的,担心袁惑以为是他想要在封太子大典上出风头,才寻了人害他。”
“其实我们自从生了景儿之后,便一直都低调行事。那孩子特殊,这一辈子都是要靠着父兄供养的。这日子久了,我们担心他兄长不喜,便格外的注意,想要尽量陪那孩子更久一些。”
顾甚微听着,心头发酸。
父母为子女计深远,王夫人老蚌生珠,生王景之时便已经年纪不小,这般行事当真是用心良苦。
“当时我们都没有想到,这一去便是永别。”
王夫人说着,看向了顾甚微手中的那个布包,“我不相信王珅会参与飞雀案,我们不需要从龙功,也从来都不参与任何的党争。王珅更加不会自杀,我们两个约定好了的,要一起守护景儿。”
“而且他进宫之前,还答应了景儿,说等袁惑腿伤好了,他积攒的休沐日子长了。就带着我们去一次蜀地,听闻那里有一位神医,可以治景儿的病症,至少让他站起来走路。”
王夫人说到这里,拽紧了手心。
她抬起眸来,看了看顾甚微,又看了看韩时宴。
她的目光格外的清明坚毅,看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这样的他怎么会在狱中畏罪自杀呢?一定是有人想要他背锅,所以杀死了他。”
“他的死讯传来之后,我知晓王家完蛋了,一会儿就会被抄家流放,于是赶紧藏了一些东西。我冥思苦想,都只想到了一丝丝异常之事。”
顾甚微看向了自己手中的布包,想来王夫人说的异常之事,便是这个了。
她想着打开了那个小布包来,里头有一颗玉珠,那玉珠成色不错,整个雕刻成了花的样子。
顾甚微对这些东西不了解,便将这颗珠子递给了韩时宴。
韩时宴拿着瞧了瞧,皱了皱眉头,“山下六七里,门前八九家。家家清到骨,只卖水仙花。汴京城有不少文人雅士都喜欢水仙花,夸它道骨仙风。”
“从这玉珠空洞大小来看,倒像是坠在腰间玉佩的穗子上的。”
“这东西不怎么多见,但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之物,汴京城中什么样的珠子都有。夫人为何觉得这东西有问题,这么多年都一直小心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