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狼狈吃痛的样子,可能让打她的人很开心,笑声响起,在这儿空旷的仓库里,格外的大,异常的刺耳。
容止皱眉听着这声音,许久轻轻地张口,“白沫儿。”
白沫儿显然没想到仅凭笑声,水容止就认出了她,不过,认出来也好,她就是让人认出来,那样她欺负起来才爽!
伸手把蒙着她眼睛的布扯掉,被蒙了几个小时,猛地一看见光亮,容止有些不适应,眼睛刺痛的厉害。
水容止狼狈的样子让白沫儿心里一块,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睛,看水容止睁开含水的眼睛看她,她心里一火,却怒极反笑,伸手划向她的眼睛。
“这么美的眼睛,怪不得能勾引到言凉哥哥。怎么办,我也喜欢的很,不如,就挖出来,给我吧!”
女人细长的指甲划过皮肤,皮肤被摩擦,竟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再加上她说的话,更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被绑着,没有一点主动性,而且,白沫儿就是个疯子,她疯起来,谁能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容止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白沫儿说:“白沫儿,在我心里,你不是这样的人。”
“哈哈。”白沫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走到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嗤笑,“那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是怕了,想跟我打感情牌吧。”
白沫儿还能听得进去她的话,让容止心里一喜,“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庭绛红的洗手间,当时我就感觉这个女孩儿,真是漂亮,之后是你跟布莱恩特起冲突。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白沫儿苦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自从爸妈离婚,我成了没人要的孩子,脾气性子不好,从来没有一个朋友。妈妈变了,要结婚了,爸爸变了,曾经答应我他再也不结婚,只有我一个孩子的誓言也变成了过往,我彻底成了没人要的人,你羡慕我?水容止!你是在打我的脸吗?”
容止没想到白沫儿情绪竟然那么激动,看来,江熳瑶结婚,她也不是从心里接受的,她心里叹了一口气,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可怜白沫儿了。
从小被公主一样的养大,后来发现自己身边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自己深爱的那个男人,可是……如今,她连最后一颗稻草也没有了。
容止想着,不禁笑自己,她自己自身难保,竟然还在这里同情绑架她的人,她也是疯了。
她定了定心神,接着刚才的话说,“我确实羡慕你,你个性张扬,敢爱敢恨,不爽谁了就打谁,喜欢谁了,就说出来,多好。”
白沫儿一恍惚,曾经的自己确实是这样,因为那时候,她有资本,那时候她是白家大小姐,她是江家老太太最喜欢的外孙,她要做什么都行!可现在呢?她爸爸结了婚,有了儿子,她妈妈要嫁人,她要仰仗着别人生活,她哪里还有自己的自尊,那里还有自己的生活。
她是个失败的人,失去了一切,连她最喜欢的男人都不喜欢她,她是个失败透顶的人,她那么失败,凭什么这个女人能过那么好!
是她偷走了她的一切,尊严,美丽,她的言凉哥哥。白沫儿眼睛赤红,眼睛淬了毒一样的盯着抢走她一切的女人,“你别跟我说那么多废话,你羡慕我,那你把言凉哥哥给我啊!你不给,我知道你不给,我要毁了你,我要让言凉哥哥再也见不到你,那样,言凉哥哥就是我的了,就是我的了。”
“白沫儿……”容止看着越来越疯癫的白沫儿,皱着眉开口。
看她还要说话,白沫儿大呼,“闭嘴,你闭嘴!”她不要听她说话,她不听,她什么都不听。
她不想听她说话,她什么也不想听,水容止是骗她的,都是骗她的,说什么羡慕她,都是骗她的。
“给你吃点儿东西,我不想听她说话,快!”白沫儿冲一个保镖大喊,她不想听他说话,她不听,她要让她睡觉,然后一觉醒来,她就再也见不到言凉哥哥了。
保镖听命,从口袋里拿出一片药,容止看着小小的药丸有些害怕,这是什么药?是**还是让她死的药。
她宁愿是后者,她爱言凉,她的身子也只要他,这不是迂腐,而是,爱一个人爱到深处,便希望把自己最好的都给他。
可是如果真是让她死的药,她又好舍不得,他们才结婚一个多月,他们约定的银婚,金婚她还没有陪他过,她好舍不得。
她还没有好好孝敬爸妈,她还没有看着哥哥结婚,她还没见到唐琪的那对双胞胎,还没看见倪萌萌的孩子,她,还没有孩子。
她害怕,她不想死,太多的人她还没有爱够,太多的事情,她还没做,她不能吃,她不想死。
容止摇头,挣扎着,她不吃,她害怕,一滴眼泪从她眼睛里流出来,滴在冰冷的地上。
当药被保镖强行塞到他嘴里,并且给她灌下一杯冰冷的水的时候,她心灰意冷。
言凉,你在哪儿?这儿好冷,好黑,我好害怕。
她似乎看到白沫儿在看她,可是强劲的药性让她开始有些神志不清,她嘴动了动,终究什么也说不出。
白沫儿,我可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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