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了,不让他出了这口气他不会放手,同样,不让他出了这口气,还会有人不知死活。
容与点头,表示了然,顺便帮他妹夫说了一句,“这么多人的吃饭养家都指望他呢,他确实得上上心。你今天怎么样?脸上,脖子上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就是天天在床上,躺的难受,至于脸上……”容止摸了摸被纱布包着的伤口,心里叹了一声,毕竟是女人,谁不爱美,谁不希望自己的脸完美无暇,谁不希望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
可白沫儿划在她脸上的那一刀,虽然不深不长,可结疤退疤也得一段时间,不知道会不会留痕迹。而脖子上的伤口比脸上的长了点儿,但不管怎么说,总没有脸上那么明显。
两个人一母同胞,容与看妹妹这样,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妈妈今天去上班,就因为这个不放心她,怕她一个人乱想,才让他过来跟她说说话。
容与坐到床边,揉了揉妹妹的长发,笑着说:“不用担心,言凉已经给你找好了祛疤的药,等结的疤掉了,就能用了,保住没一点儿痕迹。”
容止大喜,“真的?”
容与点头,“当然,我还能骗你。”
容与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随后又皱眉嘟囔,“可他怎么都没跟我说?”
容与屈指轻敲了敲她的头,笑着戏谑,“那你问他啊,他要是不老实说,你就带着娃跑呗。”
容止一囧,哥哥怂恿的妹妹做这种事,真的好吗?她白了不正经的哥哥一眼,突然想到了孩子,就问道:“不知道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儿?”
哪天她醒来,手边是沉睡的言凉,她一动他就醒了,只是醒了的他,吓了他一跳。
眼睛赤红,胡茬青黑,脸色难看得很,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样的言凉,她心疼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历经这样一场事,绝后逢生,她没事,他也没事儿,她抱着他哭着上气不接下气,可不知道怎么了,哭着哭着她竟然感觉肚子隐隐泛疼。
谁知,他竟然伸出大手抚上他的小腹,吻了吻她轻声说道:“别再哭了,你看宝宝都不想让妈妈哭了。”
她被这话惊住,连动作都被定住了,宝宝?她了?
她真的了?有孩子了?多久了?什么时候怀上的?折腾了这一场,孩子还好吗?
她不厌其烦的问,言凉细心的一一告诉着她,整整一个下午她都过的很不真实,始终不相信自己怀了孕。
直到医生对她进行检查,看着体检报告单,她才相信了这个事实。
孩子还小,只要不再见红,就不会有事,至于身体健康与否,只有等他在大一点才能检查出来。
她被那样折腾了一下午,又高烧不退,孩子没有离开他,她心里感激,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保护他。
容与看着傻气的妹妹,笑着问道:“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儿?”
容止想了想,看着面前的俊脸,真挚地说:“我希望是个哥哥,那样,他的妹妹一定跟我一样幸运。”
毕竟,我有一个那么好的哥哥。
容与没想到小七会突然那么感性,他一愣,笑着拉起她的手,拍了拍,“如果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妹妹,那哥哥也很幸运。”
容止眼中泛泪,靠在哥哥肩膀上,自从结果之后,她再也没有这么亲密的靠在哥哥的肩上,一是她们见面的时间少了,二是她的眼里有了别人。
她忽略了哥哥,而哥哥却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她。
她靠在哥哥宽阔的肩上,低声说:“我被绑在柱子上,白沫儿告诉我,我身后有一个炸弹,我怕极了,可是又只能死撑着。”
这是从那天过后,小七第一次向人说起哪天,容与心疼握着妹妹的手。
容止任哥哥握着手,突然想把这几天夜不能寐的恐惧都说出来,“我不想死,我怕的要死。我想,我还没有孝敬爸妈,还没有跟言凉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还没有看着唐琪的孩子跟萌萌的孩子出生,还没有看着你跟心爱的女孩儿结婚,我还有好多事情没做……我怕,可是,哥哥,我没有办法。”
“其实我也很可怜白沫儿,她爱言凉,爱的没有自我;我也很感激她,她打我耳光,把冷水泼在我身上,可是她没有找人糟蹋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害怕我脏了,那样,我就算活着,倒不如死了。”
“小七……”容与心疼的抱着妹妹的肩,低声安慰她,“都过去了,全都过去了,有哥哥在,有爸妈,有言凉,有好多爱你的人,对了,你还有宝宝,别怕,我们都在。”
容止闭上眼睛,任眼泪肆意留下,就这样吧,跟哥哥说过之后,就把一切都给忘了吧。
生活还得继续,她什么也没失去,还多了一个孩子,她不应该患得患失,胡思乱想。
屋里,兄妹俩互相取暖,门外,席莫言凉站在门口,紧握着双手,定定的看着无声流泪的人,还好,都说出来了,都哭出来了。还好。
他身后,唐琪被苏伯逸拥着,眼眶通红,而倪萌萌则趴在司晨怀里,咬着手痛苦,不可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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