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窈回到复兴药房,顾勤山和陈夫人虽然都在药房,但都神情沮丧。见顾舒窈回来,他们都十分惊讶,她被绑匪劫走的之后一直这都没有消息,陈夫人甚至去了一趟帅府,也没问出什么。
陈夫人上前紧紧抱住顾舒窈:“舒窈,你能平安回来,姨妈太高兴了。”顾舒窈明白,其实陈夫人心里还是舍不得她走的,虽然她上次跟她提要出国的事,她没有阻扰。
顾勤山要留顾舒窈吃晚饭,说专门去给她弄桌酒菜,庆贺她平安回来。顾舒窈拒绝了,殷鹤成那边岌岌可危,她没有心思吃。何况殷鹤成负伤,和土匪的事情都是机密,她也不好多谈,只从请了药房坐诊的一位大夫回官邸给殷鹤成看病。
顾勤山和陈夫人见她叫大夫走有些意外,还以为是帅府谁身体不太好,不过见她似乎不愿意说,而且神色匆忙,便也没有多问。
那位大夫姓袁,因为医术精湛,是顾勤山特意花高价请来的。顾舒窈带着袁大夫回了官邸,毕竟是自己药房的人,医术也不错,自然比去外头另外请人要可靠。
袁大夫跟着顾舒窈到了殷鹤成卧室,看到床上躺着的殷鹤成十分惊讶。顾舒窈忙在一边提醒:“他的病情请您不能对任何人透露。”
袁大夫仔仔细细替殷鹤成把了脉,又查看了他的伤口后,眉头便一直紧紧皱着。顾舒窈在一旁看着,虽然没说什么,可她知道能让这样一位有妙手回春之称的大夫这样犯难,情况自然不会乐观。
袁大夫斟酌了许久,才开出几张药房,只说:“顾小姐,这样的枪伤我也治的少,先试试看吧。”
“试试看”?顾舒窈自然明白这三个字的意思。
待佣人将药煎好,她坐在他床边一勺一勺喂给他喝,他唇抿得紧,也不清醒,好不容易才喂进去几勺,却被他全都吐了出来。
顾舒窈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用帕子替他擦了嘴角的药汁,一碰到他的脸,竟发现是那样的烫。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暗淡的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像是在沉睡,可他嘴唇十分苍白,因为发烧干燥还起了白屑。
她用棉签沾了水润湿他的唇,不知怎么回事,他虽然没醒,却突然抬起手一把握住她的手,他因为发烧,手心很烫,可她也没去挣开。
她看着他,脑海中却总想起那天晚上他突然转过身扣住她肩的瞬间,像是循环播放的电影画面,一遍又一遍。
她突然有些惶然,她虽然不想做他的妻子,但是不能否认他在其他方面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也是位不错的军官。他才只有二十五岁,她不想也不能让他因为她而在这个年纪丢了性命。
正出着神,有人在外敲门,顾舒窈让佣人将门打开,才发现是那位黄副官走了进来。他看着殷鹤成这个模样叹了声气:“少帅明明取子弹那天还好好的。”可他心里也清楚,战场上因为感染失去性命的将士不再少数,只试探着道:“顾小姐,要不要跟殷老夫人说一声?”
如果殷鹤成真在官邸出了事,便主要是他们两的责任。
可一旦告诉老夫人,他负伤的事便瞒不住了,林北剿匪也很有可能因为他受伤一事走漏消息而受到影响,她还记得他负伤第二天处理军务的样子,他把剿匪看得那样重,她不想也不忍毁了它。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顾舒窈对黄副官说,“你先守着少帅,我再想想办法。”
第二天一早,顾舒窈便去了华强路。殷鹤成一病倒,对她来说唯一的好处便是没有人再跟着她,她在官邸这边向来是自由的。
顾舒窈是去找布里斯的,她记得他之前跟布鲁斯提过想卖抗菌药,布鲁斯虽然回绝了她,但只是因为怕惹麻烦,听他当时的语气是有门路的。
只是顾舒窈没有想到,她刚进布鲁斯的公司,才发现房间里不止布里斯在,另外还有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