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在离开王熙凤的一瞬间,似乎感应到离开了母亲的怀抱,大哭了起来。
小小的屋子内,婴儿的哭声是那样的清晰,王熙凤此刻心如刀绞,痛恨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
王熙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身下床,扑通跪在地上。
“呀!奶奶您这是做什么?”
“凤婶子快起来!”
王熙凤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眼前的东西越发的模糊,身体也越来越冷了。
王熙凤泪如雨下,对着伺候了自己十几年的平儿祈求道:“平儿,我素来知道你是心善的,总是容忍我的任性,小气。今儿个我求你一事,还希望平儿你能念在我们间的情分答应!”
平儿急的和什么似的,但手里因为抱着巧姐却不能搀扶起凤姐,而秦可卿又身小力薄。
平儿抱着巧姐对着王熙凤跪下:“奶奶,平儿这条命都是您的,有什么话您尽管吩咐!”
王熙凤:“我天时已至,命不久矣。巧姐是我最放不下的,二爷的性格又是个风流种子,我担心……
今日我求求你,能在我死后多多照顾巧姐。来世,我王熙凤就是为平儿你当牛做马,也心甘了。”
声声句句,如杜鹃泣血,生命的最后,有忏悔,有遗憾,更多的是对这个小小的生命的不舍。
平儿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对着王熙凤道:“奶奶,您放心,平儿就是粉身碎骨也必定护小姐周全!”
秦可卿只觉得,自己搀扶的王熙凤的身体开始迅速变凉,心中悲伤止不住的涌出。
王熙凤又看向自己的闺中密友秦可卿:“可卿,凤婶子以后不能帮你什么了。这个世道对咱们太不公平,只能靠着男人出人头地。我走后,你要保重。千万不要太早来找我。”
秦可卿:“凤婶子不要说了,你只是生病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王熙凤此时,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连忙出声问道:“平儿。是谁把灯关了?”
平儿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秦可卿附和道:“婶子,想必是风把灯吹灭了。我这就去把灯点起来。”
王熙凤似乎明白了什么,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若真有阴司报应,那我做的一切错事,让我一人承担吧!
求神佛让我的巧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嫁人、生子、顺遂一声。ωWω.GoNЬ.οrG
如此,我就算下十八层地狱,也心甘情……”
话未说完,无尽的冰冷、黑暗将王熙凤淹没,身躯失去了支撑倒了下去。
“奶奶!!!”
“凤婶子!!!”
此时此刻,远在金陵查抄翠云阁的薛虹若有所感,望向京城的放向,长叹一声:“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结局改变了吗?或许吧。王熙凤此生虽并未沦落草席裹身的下场,但也并未得到善果。
薛虹哪怕身负摧山断江的伟力也终究无法改变一个人。
王熙凤的结局,非是他无能为力,而是无从出手。
“闹剧该结束了,那就加快步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