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搬来火盆,王兴将用过的竹签全部烧毁。
流云忽然出现了幻觉,她似乎看到自己与他合葬在馆内,那些蠕虫慢慢爬过来,可她那时已死,无能为力的任由这些虫子钻进她的口鼻、眼眶、耳朵.......不行,这可不行......
“一日三遍!并......”王兴叮嘱。
“不行!”
众人齐齐看向她,上官寒青面露尴尬,扯了扯身旁的流云:“说什么呢你?!”
“什么不行?”江夫人正视着她,面色不悦。
流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把想的说出了口.....
“有何不行?”王兴被人打断,斜睨着流云,眼神中满满的都是不屑,就只差写在脸上了。
“确实不行!”
一清脆女声再次断言!
众人皆是惊愕,因为说话的并非是流云,而是她的丫头残雪。
她正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床上人,不容置疑道。
“你又是何人?”王兴上下打量了一眼:“哪来的野丫头,竟敢妄言公子病情!”
“她是我的陪嫁丫头,并非是什么野丫头!”流云拉过残雪,护在身后。
“哦?你既护着她,倒是说来听听为何不行?老夫医治了这许多日,还未曾被人说教过!”
残雪似乎陷入了魔障,她挣开流云的手腕,走上前去,这么多人看着,流云也不好硬拦着。
残雪现在床前凝望了片刻,皱着眉头忽然弯下腰,盯视着床上人的面庞,猛的伸出手掀开了他的唇瓣。
“你做什么?”江夫人惊呼,欲上前制止。
“夫人莫动!”残雪似乎后脑长了眼睛,她从药箱中再次取出一根竹签,轻轻触碰那些肉芽。
肉芽像是被蛰了一般,瞬间缩回肉内,再也不见露头。
“这是虫蛊!一种不需人培养,只认血水的低级致命虫蛊!”残雪断言道。
“哈哈哈哈!可笑至极!老夫治病这许多年,虫蛊也有所耳闻,可不经人驯养又如何取人性命?”王兴讽道。
“普通虫蛊就不能取人性命吗?王大夫这般自负,请取出这些虫子吧!”流云反击。
他自然无法取出这些虫子,他若能取出,江柏也不会躺在这里!
一番抢白,只把王兴气的脸红脖子粗,恼羞成怒,
“不过是冲喜的臭丫头,头发长见识短,在这里叫嚣成何体统!江宗主江夫人,若不将她们赶出去,我王兴便离开此地!”
“王大夫倒是学识渊博,不想如此学富五车之人竟以头发长短论学识,可知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流云向来没在嘴上吃过亏,也从不让人在嘴上功夫占便宜。
众人被她一番话皆惊到,自她进门这半日,见她始终待人和善,举止有礼,从无逾矩之举,说话做事低眉顺眼,柔顺有嘉,难不成竟都是装的?
上官寒青忽想起了江淮卿之前的书信,其中提到她与崔泰的纷争,初时是相信的,可见了她人便觉得信上内容夸大其词了,可现在又不得不信了。
“你!!!哼!”王兴就是一个脾气古怪的大夫,不是什么辩论高手,见说她不过,气的拂袖便走。
江山和江夫人忙相拦道歉。
“还不给王大夫请罪!”江夫人本不想给刚进门的人脸色,可流云说话太过,让他们夫妇颜面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