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也是一惊,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在这个帝王为尊的年代,人命贱如草。看来郑和身为海军的最高掌权人,对于倭寇的袭扰已经恨之入骨。只是到现在唐明还是不明白郑和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一翻话,一时间他倒是难已接口。
好在郑和并未让唐明多想,随即接口说道:“我这船队自组建以来虽说发展到现在已有不小的规模,可无奈人才紧缺,造船的本事虽有,可懂打海战的人才还是没有。唐明!”
“属下在!”唐明立刻拱手唱诺。
“本督师决定收你为义子,这趟回京之后送你入太学院,你那烙饼虽普通,可于我大明将士行军之干粮还是颇有成效。这事我已禀报皇上,相信封赏不日就到,此次威海卫被袭之事你若能有建树,我保你封爵。”凌厉的眼神,不容置疑的口气,郑和根本就没给唐明选择的空间。
唐明还能怎么样,只得乖乖跪下谢恩。说话间宝船已不知不觉停了下来,由于威海卫并没有港口,只有一个小码头,郑和的宝船无法靠岸,只得换乘小船。
一上岸便见到小小的码头已经变得满目疮痍,远处卫所驻军的地方还有小股浓烟冒起,一个黑脸大汉腰挎一把大刀,身后带着四名军士等候在码头处,见到郑和上岸时,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洪声喊道:“属下威海卫驻军校尉李霸叩见督师,昨晚威海卫遭到倭寇偷袭,属下未能守住,令我军伤亡惨重,粮草被洗劫一空,属下无能罪该万死!”
唐明见前方所跪四人身上很多地方都溅到已经干固的血迹,其盔甲也是多有破损的地方,可见昨晚定是经过一场血战。小白似乎也从四人身上闻到了血腥味,狼眼里爆发出凶狠的光芒,在唐明的身边不安的绕来绕去。
唐明摸了几下小白的狼头,令其安定下来,就听郑和阴声说道:“李霸你确实该死,要不是本督师手下正缺人才,我还会留你到现在。所抓两个倭寇活口在何处,本督师要亲自审问!”
“谢督师不杀之恩!”李霸起身在前头带路,脸上并无逃过一劫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黑着脸。其身后三个军士到是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片刻之后一行人已经来到卫所的军营,威海卫位于渤海的出口处,也是登州府海事防御的重要据点,驻军人数达到300之多。可惜防御线拉得太长,兵力太分散,容易给敌人有可乘之机。
一道低矮的石墙把军营给围在了中间,军士的帐篷有十几座被烧,一踏进营门便可闻到一股血腥味混合着烧焦的味道,在整个营地里随风飘荡着。几十个军士正在清理战场,20几具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尸体被随意的堆放在鸡公车上。
几十个伤残的大明战士被安排在一处干净的帐篷中,两个军医模样的郎中正在给受伤的军士包扎,痛哼声不时的传出。
郑和经过此地之时随意扫了一眼,随即皱起了眉头,脸现不悦之色,凝声问道:“威海卫300战士军医配有10人,战士受伤,为何只有两个军医在医治。”
“启禀督师,威海卫确实配有10名军医,可李兴公公却只发配来两名,其余的八名都只是拿民夫来充数,为此未将也是无可奈何!”李霸一脸的晦气,李兴是郑和的死对头,凡是牵扯到他那里的事就没有一件能落实到位的,想要讨个说法也找不到地方,这样的哑巴亏,每次只能往肚子里吞。
“好你个李兴,看来你是和杂家来真的是吧!那就别怪杂家心狠手辣了。”郑和气得牙痒痒的。
“启禀督师,还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李霸稍一犹豫之后,还是拱手禀道。
“讲!”郑和已来到大帐之外,直走坐到主位之上,面色不善的说道。
李霸闻言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现不愤之色,痛声禀道:“自末将奉督师之命在此守卫威海卫以来,并未曾发生过像今天如此窝囊之事,今会被几十个倭寇偷袭成功实乃登州府的过错,并非是我卫所守军不英勇杀敌所致。”
“此话怎讲?”郑和瞳孔微微一缩,似乎已经猜到一点什么。李霸以前是他的亲军,一手提拔起来的,虽说他没有一个聪明的脑袋,可也是一等一的一员猛将,让其来守卫威海卫,按道理绝不会被几十个倭寇偷袭成功。这里面定是另有隐情?
唐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站在郑和的身旁微微闭着眼睛,刚才一路走来,他已经发现这个卫所并没有操练兵马的地方,奇怪的是整个卫所里好像只有不到十匹马,整个军营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农庄,军士个个好像营养不良,满脸的菜色。这样的士兵要是能打胜仗那可就是真的有鬼了。
相比郑和船队上的士兵,这威海卫的守军就好像手拿兵器的农民,骁勇有余却没有军营中的肃杀之气,平常的训练定是荒废了许久,看这个李霸应该也不是一个无用之人,怎么会带出一营农夫的士兵来呢?唐明倒是很好奇李霸是有何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