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蓁拿起酒杯,品尝了小口,似笑非笑。
谭宗明则慢条斯理的用刀叉切开了红肉享受起主食,吃了一些后放下刀叉“很不错,不想试试吗?”
“因为我拥有红星百分之20多的股份吗?”明蓁放下酒杯“谭总,晟煊董事会通过红星的收购案了?”
“是,刚刚通过。”谭宗明用餐巾拭唇,放下餐巾“我对红星,势在必得!”
“我也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我的立场。”做为红星的创立人之一,明蓁的笑意渐敛,因为这个温和男人笑不达眼的表情“好,我听到了您的决定!我认为这……”
“明总还是太年轻吗?”谭宗明拿起酒杯“弄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明蓁手放在桌下:这里是谭宗明的主场,不由自己说了算“谭总在提醒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明蓁,我们在相亲。”他要提醒的是这个“以结婚为目的的男女见面。”
明蓁平静眨了下眼“所以你该庆幸我的家庭教育很好。”
“那么我有什么不足之处让你明明心里有我,却言辞如刀的拒人千里之外。”谭宗明手撑头。
明蓁失笑“谭总,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希望你我都保留这份贵气。”
“你亲口承认的,昨天,不,今天凌晨。”谭宗明不容她半分躲闪“明蓁,你手机里那个安迪凌晨打给你的电话记录其实我是通过一些技术手段利用这个号码打给你的,你不会说你不记得了吧。”
明蓁神色不显“那我也记得,我让你别出现、别送花、别打扰我。”
“好,你记得就好。”谭宗明忽略了她的三别“那么我们来说说相亲的事,除了做菜、音乐,你平日还喜欢做什么呢?”
“其实我两天只睡了四个小时,现在又是十几个小时。”明蓁放低了姿态“身体疲惫了,以我现在的状态可能没有办法回答出你想要的答案,所以就让我们继续享受这餐余下的美好时光,可以吗?”在局势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镇定的找到婉拒的方式,适当示弱,以柔克刚。
谭宗明目光不移,注视着用示弱为退步的她,恢复了平阔恬淡“好啊。”
“我能将此事与安迪分享吗?”明蓁拿起刀叉,低头切开羊排。
真是不能掉以轻心,上一秒的示弱却在人以为得胜时立刻反手出招“当然。”但是他很确定她不会对安迪说“我和安迪是老朋友了,我相信她一定会支持我。”
明蓁用叉子将一小块羊肉送入嘴里,一直目光低垂“这道羊肉没有鹅肝惊艳,中规中矩了点,得和奇叔说一声,这道就不必期待了,他知道我要来这里就说需要我发表感想。”口吻平淡似是闲聊“他好像向安迪表白了。”放下刀叉。
“一定和我一样被拒绝的伤痕累累。”谭宗明双手交叉,以肘撑于桌面。
服务人员上前换下了这套菜和酒品。
“安迪在犹豫。”明蓁端坐着“不想问问我对奇叔的看法?”为了安迪。
“我只想知道你对我的看法。”谭宗明很清楚她故意将安迪的事介入,是在提醒自己她会一直拒绝“虽然读的是理科,但我对你感性的一面印象深刻。”
明蓁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他们真的是一类的人,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也同时明白哪些人不是所能触碰的,只是不明白这个划分在他们之间怎么出现了完全不同的结果;他会在这里,就应是他将他们之间会触及的问题都考虑了;以自己对他所做的调查,这个男人虽然风月无数,但他不会做任何有损事业的事,聪明也精明,是处理复杂人际关系的好手,甚至可以称为高手,所以早以习惯分清利害、权衡利弊之后避重就轻。
谭宗明发现她的目光聚焦了在自己手上:手控?
“未婚,加分,女友太多,减分。”明蓁目光从他手上移开,靠近餐桌“事业心重,加分,野心太大,减分;重情重义,加分,心有所属,减分;迷人,加分,伤人,减分。”这是曲筱绡的衡量方式。
“有好感,加分,暗恋,加分。”他补充。
她补刀“脸皮厚,减分,威吓,减分。”
“看来基础分很关键。”说了这么多,关键是底分多少“八十?九十?”
“底分不低。”明蓁承认。
谭宗明对于她的坦白欢喜于面“话留余地,后跟‘但是、不过、可惜’?”
“想要我性命的人在被捕时对我喊‘如果我敢喜欢上谁,他一定杀了那个人!’,而现在他已经从监狱里逃脱五年了,以我对此人疯狂个性的一些知晓,他是个疯子却说到做到。”明蓁微笑着“我很想阻止你收购红星的计划,也不能是这种方式;谭先生,暗恋是哑剧,坦白可能成悲剧,我接受悲剧,但绝不接受惨剧。”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满满。
谭宗明望着她,一时不愿去想其他:刀子和糖竟然还可以对等。
服务人员适时出现,将下一道主食和酒品送上。
“两天只睡了四个小时,然后又是十几个小时的紧张状态。”谭宗明重复了她的话“就让我们继续享受这餐的美好时光。”举杯。
“求之不得。”明蓁也举杯“Cheers。”
全程一直说中文的明蓁冒出了一个看似敬酒的单词,但谭宗明从她笑意里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这个单词除了是举杯敬酒的用语之外,还可以表达为——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