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风轻云淡,语气像是在说‘我就几岁而已’,裴玄陵一个蹑踞差点给他跪下,胸口里一口气走岔,呛的死去活来。
四五百岁还叫不多!?敢问你家的年龄是倒着算的!?还是你家的日历是倒着写的!?
四五百岁还不多?那他是不是黄土已经没过头顶,该躺进棺材,入土为安了!?
“前前前辈,你……”裴玄陵好不容易把气顺匀,口齿不清的道。
寒渊直接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道:“小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只能告诉你,我背后之人的身份,或许你以后会有机会知道,但当然,我也希望你没机会知道,不论你什么时候知道,反正不是现在知道,所以你好奇也好,恐惧也罢,随你怎么想,本座依旧是本座。”
裴玄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认识这么久,他也知道,寒渊除了性子虽然冷厉不易近人,其实本心还是好的。除了现在知道他是个傀儡人偶,不是正常人之外,他还是能接受和一个傀儡人偶做朋友的。
说到底人家帮了他又不止一两回,回回都救他于水火,若是自己因为他是个傀儡人偶,就和他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反而显得他心胸狭隘,一点容人的气度都没有。
寒渊道:“还有,就是你们查的那桩剜心案,本座可以给你们一个提示。”
裴玄陵道:“什么提示?”
寒渊道:“注意细节,尤其是祥云玉佩上的细节。”
裴玄陵满头雾水:“???”
犹抱琵琶半遮面,雾里看花美三分,他这意思实在是太含蓄了,裴玄陵一时间有些弄不懂。
祥云玉佩?这东西和剜心案有什么牵连吗?他们在那里见过?
“行了,该解释的本座也解释完了,走了。”说完转身就走。
裴玄陵又急忙出声:“前辈等等!”
寒渊颇为不耐的停下步子:“你还有什么事!?”
裴玄陵把手中的浮霜短剑递出,道:“前辈,你的短剑。”
先前他在冰洞里手无寸铁,寒渊这才把这把短剑拿出来给他防身,现在都从冰洞里出来了,自然也得物归原主。
寒渊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短剑,不滞留的转身:“送给你了!好生收着吧。”
“啊!?”裴玄陵低头一看短剑,再抬头时,眼前哪里还有寒渊的身影。
望着眼前这落雪纷纷的场景,裴玄陵孤影孑立的站在雪里,望着白雪发呆:“这前辈还真是!”
真是什么,他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评论。
拉回神来,走出小巷来到大街上,寻着方向回到了白鹿司。
刚进白鹿司的门,就被魏子青和陈珀几个人堵在院子里。
裴玄陵道:“你们……???”
陈珀焦急的道:“小裴,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急得快疯了!?”
裴玄陵道:“我去了腾云阁啊,你们不都是知道的吗?”
魏子青道:“可你进了腾云阁后就三天三夜没出来过,司君去找你的时候,说腾云阁里根本没看见你的身影!”
裴玄陵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他这一番经历惊心动魄,又是传送法阵,又是雪狼尸魃的,说出来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信。
还有寒渊,白鹿司在接手剜心案后,楼千和司珉就开始对寒渊产生了怀疑,若是这次再把寒渊扯进去,就怕他人说他是别有用心,到时候又是一堆麻烦。
他刻意的隐去了寒渊的出现,把事情大概的跟几个人说了说。
龙湛道:“哦,也就是说你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九死一生,这才逃出来?”
裴玄陵重重点头:“没错没错!”
魏子青道:“你没事就好,你失踪的这几天,司君急的都跑了几趟摄政王府,差点就闹到皇上那里去了。”
裴玄陵不禁咋舌:“我不就是失踪了几天而已,这么严重!?”
他不由得转眼去看一旁静默不语的楼千,后者脸色肃穆的静立,不说一句话。
看来他以后还是不要随意闹失踪,不然就今天这架势,也够他喝个十壶八壶。
就在他要开口解释时,龙湛警惕的声音响起:谁!!?”
一声珠玉坠地的清脆声传来,众人望过去时,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院子里空旷的地上,不知何时,却多了一块白色的玉佩静静躺在地上,玉佩染血,上面横七竖八的算是抓痕。
裴玄陵伸手把那块玉佩捡了起来,观察了几眼,道:“这是块,祥云玉佩……”
叮!裴玄陵心里一个机灵,寒渊告别时说的那句话,又从他心里冒了出来。
‘“注意细节,尤其是祥云玉佩上的细节”’
祥云玉佩,当时他还疑惑什么祥云玉佩,现在看到这块玉佩,心里恍然大悟,可不就是这块玉佩吗?
而且他们早就见过了,在贫民窟那身着红色锦衣的尸体腰间,挂的就是这枚祥云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