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神武军惊恐的退后三步,生怕被一扇子击中。
“老子说的不对吗?一帮孙子!”陈珀额头上青筋直跳,怒色满面的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说完,他一挥手,钉入地上的扇子应召飞回他的手里,地砖炸裂成碎块,周遭的神武军呆若木鸡,不敢再造次。
魏子青捂着还在渗血的胸口,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陈珀的肩膀,道:“收着点火气,神武军是皇上的亲军,你要是伤了,保不准有人会拿此事大作文章。”
陈珀冷哼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收起了扇子,轻蔑的看了一眼肖德,转身走了。
……
祭台一夜激战,惊动了神武军,当时夜里,摄政王亲自走了白鹿司一趟,第二日奏折递上去,白鹿司一众人就被召进宫面圣。
御书房内,五人被一个小太监领着进去。
屏风后面的桌案前,一个长相英俊相貌很像司珉的男子正襟危坐,眉眼还带有几分少年人初长成的稚气,修长的手捏着笔杆,从容不迫的批改奏折,一举一动皆带给人的感觉确实老成稳重的帝王之气,
“臣楼千带下属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楼千与四人双膝跪地行礼。
“都免礼吧。”
屏风后,悦耳的声音传来。
将手里的毛笔搁一边,司珉隔着屏风,一抬眼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怔了一下后立马回过神。
“昨夜祭台的事朕都听说了,楼司君和几个属下真是深藏不露,一出手就是惊天动地。”司洵慢悠悠的端起手边的茶杯,不咸不淡的道。
楼千道:“皇上谬赞了,降妖除魔乃是白鹿司的职责所在,同时也是御灵师的职业所在。”
司洵冷哼一声,道:“好一个职责所在,楼司君若真是职责所在,那为何第一时间就没有上报朝廷,而是闷声不响的计划除妖,你可知昨夜祭台雷声震耳欲聋,闹得帝都百姓惶恐不安,民心不稳。”
楼千道:“不告知皇上实属无意之举,妖邪藏匿于皇宫,唯有从皇宫下手才可以有所线索,若是提前告知皇上,保不准会打草惊蛇。”
司洵放下茶杯,目光越过楼千看向站在他背后的裴玄陵,道:“所以冬日宴的那天,他就乔装打扮成皇叔的侍卫,来试探孙玉境,让孙玉境露出马脚,从而一举击溃。”
楼千道:“正是如此。”
难怪当时他看裴玄陵觉得陌生,司珉身边从来只会带一个影卫,那个影卫他也是认识的,从来不会带什么近身侍卫,而且还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来冬日宴。
在他对司珉这个皇叔的认知里,司珉从来是个喜清静的人,只要不上战场不上朝,就喜欢一个人闷在王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活像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宴会酒席帖子完全请不动他这尊不动如山的大佛,
那天突然就来参加冬日宴,高太后说他是一时兴起来图个新鲜,司洵也就没怎么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几乎每一处都透着怪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说的还真是没错。
司洵道:“皇叔和楼司君的交情还真是不浅,不仅当年出手相救,还处处帮衬白鹿司。”
楼千道:“此次多亏了王爷,臣等才能除掉雪妖,还帝都百姓安宁。”
司洵揉了揉眉间,挥手道:“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躬身行礼退出御书房。
“李福。”司洵唤了声。
门外走进来一个体态微胖,长着一张包子脸,看上去和蔼可亲的老太监:“皇上有何吩咐?”
司洵道:“把安神香点上。”
李公公应了一声,转身去手脚麻利的把香炉里的安神香点燃,回过身就看见年轻的帝王坐在书案前揉着眉心,神色忧愁。
李公公走上去给司洵倒了杯茶,道:“皇上不必担忧,楼司君既然和王爷交好,可见也是个脑子清明的人,懂得权衡利弊。”
司洵道:“你的意思是?”
李公公道:“白鹿司罢黜与任用,算在皇上的一念之间,楼司君若是不想白鹿司关门大吉,那么他为数不多的靠山就是王爷和皇上您。此次皇上也看见了,白鹿司里卧虎藏龙,不是一把生锈钝化的废铁,而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皇上若是想用好这把刀,就得从长计议,让这把刀不会伤到自己,反而为己所用。”
是了,离了帝尊的白鹿司一代不如一代,最后不受每一带帝王的重用,逐渐从百姓的眼里消失,他觉得白鹿司已经无甚用处,想要冒着触怒先祖的大不敬,把白鹿司撤除。
后来镇府司把白鹿司压地奄奄一息,无出头之日,司珉又出言劝他留下白鹿司,碍于皇叔的面子上。他只好打消了撤除白鹿司的心思,后来就没怎么把白鹿司放在眼里,由着他们自生自灭。
不过现在看来,或许当初留下白鹿司,并不是一种错误,反而是个明智之举。
毕竟孙玉境是从皇宫里揪出来的妖,说不定这皇宫里还藏匿着其他的妖。
若是当年的清纪散人还在,这些妖邪不足为惧,但清纪散人归隐已久,这皇宫里也开始变得不安宁,长久之计就是任用白鹿司镇压妖邪。
司洵泯了口茶,转念想起了那个和他只有数面之缘的裴玄陵。
除了那日冬日宴是他第一次见裴玄陵,除此以外,他从来都没有和裴玄陵有过交集。
可为什么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此人?
————————————————————————第一卷:雪美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