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青简单潦草的扫了一眼红绿官服错杂的一群官员,最后把目光集中在司珉身上。
他双脚踏出大门,躬身行礼,道:“王爷请进,司君在里面等你。”
司珉道:“知道了。”
说完,毫无压力的抬脚就进了大门,畅通无阻的往大堂方向而去。
见司珉都进去了,门口的其他官员也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步,被魏子青一侧身拦住。
魏子青漠然的道:“诸位大人,我们家司君不见客,诸位请回吧,莫要整日在白鹿司门前叫嚷,以免有失身份。”
言毕,众官员没看清他的动作,他就拂袖直接跨进门槛,“嘭!”的把大门关上,丝毫不给那些官员说话的机会。
大堂内,司珉坐在楼千旁边,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道:“看来太起眼了也不是件好事儿,就比如说你们这白鹿司,整天弄得跟如临大敌似的,找个人还得把嗓门放大些,把人嚎出来开门,不然还真是天王老子来了都进不了。”
楼千淡声道:“你来的及时,前一秒我还想让子青把禁声符加上,隔绝门外那帮叽喳叫个不停的鸟雀,后一秒你就来了,若是来的再晚一些,嗓子嚎破了也不会有人出来给你开门。”
司珉道:“嚯,那我还真是来的及时,不过说的也对,就外面那叫嚷声连续叫半个月,换我也受不了,也难怪你们会加禁声符了。”
白鹿司的作法已经很温柔了,要是有人在他王府门前这么叫嚷,他最直接的作法就是让侍卫把人轰地远远的,管他几品官员,统统有多远滚多远!
楼千道:“所以现在你理解我们的苦楚了?”
司珉嘴里含着茶,同情的点了点头,道:“理解理解,完全理解,可理解也没用,我又帮不上你们忙。”
有的事情他管的太宽了,反而会遭人诟病,适当的出出面行了,没必要处处都露脸。
楼千道:“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司珉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肯定不是单纯的来喝茶谈心的。
在楼千这话问出的刹那,大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司珉,等着他说话。
成为焦点的司珉不见一丝慌乱,而是不紧不慢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神色带上几分肃穆,道:“最近几天朝堂上的事,你们大概都听说了吧?”
这几天他们都躲在白鹿司里不出门,对外面的消息压根不知道,都对司珉诚实的摇头,一幅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司珉无言的看他们,道:“……你们,哎算了,缩头乌龟还会冒出头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们简直是比乌龟还懒,头都懒得伸出来!”
对此,白鹿司无人无话可说。
谁让门外那帮官员蹲点似的来门外受着,守株待兔都没他们这么勤快,他们就算是想出去,也得有门出去啊。
司珉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道明上门意图:“最近北部边塞,葛禄大军屡屡侵犯元启边境,烧杀抢掠罪行累累,扰得边境百姓叫苦不迭。”
楼千看了一眼外面未化完的积雪,道:“入冬已久,想来是葛禄族冬日储备的粮食不够了,为了不被饿死,这才在边境大肆掠夺。”
司珉道:“正是。”
葛禄族乃是元启国北部边境外的草原部族,以游牧为生,族人的数量不多,除却女子,男子都是生得人高马大,比较骁勇善战,几乎所有的男子成年都会去参军,成为贺兰王军队中的士兵。
草原上部族并未同一,但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一个部族够强大,别的部族就不会起歹心,反而会夹着尾巴默不作声。
司珉道:“这几年葛禄族表面看上去挺安稳,年年都按时纳贡,臣服之太明显,不像是想和元启作对的样子,实则好几次都企图派人混进帝都,却都未遂,或许这次借饥荒侵犯边境是假,动了打元启的心思是真!”
楼千思虑片刻,道:“北部边境有五万兵力驻守,葛禄大军人数没元启军多,打败葛禄想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司珉叹气一声,道:“话虽如此,但人数多有时候并不占优势。”
裴玄陵道:“人多不占优势?这又是什么意思?”
打群架除了有拳头,不是人数多就行了吗?难不成人数少了还能以一敌众,来一场大反转?
司珉道:“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葛禄族不是只是一个草原部族吗?还是个游牧为生的部族,很多方面比元启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军队中除了壮年男子多,兵器方面应该也比元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打败葛禄族或许真如楼千所说,只是时间问题。
可司珉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司珉道:“贺兰王手下的将士像是一些不惧疼痛的怪物,被伤到致命之处后不但没有立即毙命,断肢残臂却还能站起来伤人,仿佛怎么杀都杀不死,就因为这样,我方军队死伤严重,更有百姓恐称这些士兵是贺兰王用邪术从地狱召来的阴兵,对此边境百姓管这些不惧疼痛的葛禄军叫‘不死者’,面对这样的敌人,对此元启军队束手无策。”
不惧疼痛的活死人?
这形容怎么听起来很像当初他在冰洞里见到过的那些尸魃?
虽然名字被百姓改了改,但是形容还是和尸魃有着七分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