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珉要是知道这祖宗能摆手放一只傀儡巨蛇出来吓得他哭爹喊娘,语气也许就不会这么随意了,反而会像他们一样,小心翼翼的供着这尊请不走的大佛。
司珉摆摆手,道:“行行行,我放尊重点。这位大美……额不是,这位郎君是什么人?”
他方才差点嘴瓢又没刹住,万幸拐的及时,语气怪了点,好歹没出口成祸。
裴玄陵扶在额头上的手滑下来盖住眼睛,一副心累的表情:“说来话长,容后再议。”
司珉也不追问,随便他说不说,他也就是一时兴起的问问。
裴玄陵放下手,果断的转了个话题,道:“对了,那个白弈还在军营里吗?”
提起这个人,司珉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难看得能滴出墨来:“还在,他现在被关在地牢里。”
龙湛道:“他又做了什么?”
“将军交战时指挥不当,折了一个队的将士,死伤惨重。”
辛宁从外面掀开帐篷走进来,替司珉回答了这个问题。
同样,他的脸色比起司珉也没好到哪里去。
龙湛摊回椅子上,揉着眉心道:“找个由头把这人处理了,别留着搅局坏事。”
辛宁察觉出他这话里有玄机,问道:“他有问题?”
裴玄陵嘴唇泯了泯,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道:“问题大了,他是一直在军中搅混水,企图让你们内乱阵脚,难道你们就没发现?”
都是行军打仗的人,头脑一定比常人的要清晰得多,有时候虽不敏锐,却不至于迟钝到发现不了疑点。
辛宁想起了某些糟心事,道:“有怀疑过,拿不到确切的证据,所以就一直拖着。”
军中煮茶不太讲究精细,不像帝都人煮茶,茶具一套接一套,茶水一遍一遍的过滤,只剩下清澈的茶汤。
煮这壶茶的人是个不讲究的粗人,应当是热水一翻滚就抓了把茶叶进去,煮出来的茶水暗淡,茶叶和茶水浑作一壶,一倒茶渣出来一堆。
龙湛把茶杯中的茶渣倒掉,良心劝告:“别拖着了,再拖下去,不用贺兰王攻进来,你们就可以溃不成军,躺平了给人家当垫脚石。”
白弈是哈桑安插进来搅混水和稀泥的,本质上就是来唱反调的,一直留着这人在军中,只会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处处帮倒忙,让战事越加严重。
倘若不赶紧的把这颗毒瘤剔除掉,倒霉的就是整个云津军,不用等到两军交战,他们就可以向贺兰王递降旗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辛宁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做出决断道:“行吧,我会去处理。”
白弈和龙湛二人无仇无怨,说是从未交集也不为过,他俩犯不着没事去陷害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样于他们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被不服气的人指指点点。
既然他二人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那么这个白弈绝对不简单。
辛宁刚要起身,一声悦耳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充满了上位者威慑力,带着不容置喙的意思,辛宁下意识的就停住脚步。
“站住!”
出声的人正是从他们谈论要事开始,从头到尾一直都保持沉默的寒渊。
裴玄陵和龙湛心里皆是一紧,额头上开始冒汗。
这位祖宗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是要搞什么!?看人不顺眼准备拿人开开刀?
一时间,二人脑子里已经闪过无数猜测,都希望寒渊能和善些。
可千万别弄出什么乌龙来,不然场面可就难收拾了!
辛宁转过身看寒渊,询问道:“这位郎君叫住我是有什么事吗?”
寒渊上下扫了一眼辛宁,冰冷的眼神使辛宁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寒毛直立。
对他而言,这位俊美郎君的眼眸很漂亮,像包容了干净的蓝色霜雪。但在看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俯瞰万物,生人勿近的冰冷感,甚至在一瞬间,让你感觉到凌厉的肃杀之意。
辛宁只是刚与其对视上,就迅速移开目光,不敢直视。
寒渊并不言语,而是念了句咒语,伸手隔着距离在辛宁额间一点,只见辛宁光洁的额间冒出缕缕细丝般的黑气。
司珉愣住,道:“这是?”
裴玄陵和龙湛神色变得肃穆,同时陷入了沉思。
“动了手脚。”寒渊将黑气手拢进掌心,五指收拢,黑气顿时被他捏碎在手心里。
至于是谁动的手脚,他不必明言,在场的知情者皆是心知肚明。
辛宁脸色直接拉了下来,转身就走,道:“我即刻去办了这件事。”
如龙湛所言,这件事的确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快刀斩乱麻。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