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说这句话也纯粹是因为他还顾及那么一点脸面。
如果这群人想要工作机会的话,和他一起来创业也不是不行。
在他的公司呆着,起码好过去洋人那儿应聘。
他身边的老一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孙子会这么冲。
只可惜话都说出口了,他再怎么道歉也没有用。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们原本只是合作关系,你到我的公司来应聘,我会给你薪水。
同样的,你要是没有那个本事,我公司也不会要你。
你就那么自信,你能够被我占到便宜吗?”
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他,那年轻人气得恨不得冲上去跟他打上一架。
他这意思不就是说,他的能力不足以进到他的公司吗?
“你凭什么这么瞧不起人?
你自己不也是一个画破画的吗?
我就不信你这个公司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在场的也不都是反对老爷子的,也有的人非常有危机感,他们早就意识到了,坐吃山空不是一条路。
况且老爷子说到底把他们带到法国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总不能靠着人家过一辈子吧?
这会儿听说老爷子的公司需要帮忙,他们就蠢蠢欲动了。
给自己族里人打工,总好过给外面人打工吧?
到头来说不定这个公司还能算他们一份呢!
他们这样一想就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加入老爷子的公司里。
“哎!你这后生仔怎么说话呢?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能够站在这儿还好好的,那都要托丰毓的福!
你怎么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呢?”
老爷子并没吭声,这群上了年纪的心里都有自己的一个算盘敲得响着呢!
这个不是莫名其妙会帮他说话的人。
“丰毓啊,你给我们详细说说你这个公司是什么情况,就算想我们自家人帮忙,也得说清楚是吧?
我们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又怎么能帮上你的忙呢?”
他这么一说,好像老爷子今天发的这一通货,全都是因为嫌自家人没有给他帮忙了。
这老头子还真是狡猾,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他身上。
“这公司不敢当,现在不过是我跟玉斓两个人帮衬着弄出来的而已。
日后是亏还是赚,这全都是没影的事。
我也没有强逼着,想让自家人跟着我一起受罪的意思。”
听到他这么一说,那老头又犹豫了。
毕竟他家里的两个孙子正年轻着,真是要把法语下功夫学了一顿,出去找工作也不是找不着。
难道就非得跟着他温丰毓受这个罪吗?
就像他说的这样,万一以后这公司破产了呢,他们几个人能弄出来什么名堂。
先前的年轻人满脸不服气。
他并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能够做出来什么成绩。
老爷子静静的看着这群人,他们是什么态度,他一一记下。
只是有心帮忙的,也有几个。
不过他们人少,并不在这一群人面前讲出来。
反而等其他人都走了干净之后,剩下几个人才走到了爷子面前,说要跟着他干。
“温叔,我们都是初来乍到的,也学不来法语,我们就想跟着您干。
不管是赚是赔,总之也能积累一点经验。”
这三个孩子都是非常淳朴的,而且一看就老实。
听到他们这么说,他反而笑了。
“虽然在我公司都是自家人,但是要想在法国做生意,你们这法语还是要学的。
再者,你们真的不怕我公司赔了吗?”
说是不怕那都是假的,但是再怎么赔那都是老板的事情,跟他们这些去打工的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一想,他们心就稳稳的放在肚子里了。
“就算真赔了,我相信薇说你也不会亏待我们的!”
他们已经漂洋过海到了法国,在这儿还怕什么呢?
“行,如果你们真的下定决心了,那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在这儿,我带你们去我们的公司。
放心吧,虽然目前来说起步阶段比较艰难,但是我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他一向不说大话,而这群年轻后辈听说更是高兴,答应了一声,就勾肩搭背的往家走。
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后,他手边的这碗茶也凉透了。
“哎……哎……”
温丰毓长叹一口气,只是那时候的他也没有想到,多年之后他居然成了人见人敬、人见人怕的老爷子。
温丰毓是个爱妻子的,在很多年前,大家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候,他就对自己的妻子一见钟情。
而那时的惊鸿一瞥,就让他对她的爱延续了这么多年。
当他推开书房的时候,看到妻子正坐在书桌边,描着一幅字,他的心立刻就静了下来。
梅玉斓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带着笑转过了头。
“外头都结束了?”
“嗯,吵哄哄的,我都被他们闹得头疼。”
“那正好,我刚刚泡了一壶蜂蜜水,你现在喝,肯定好。”
他走到妻子的身边,接过了他,倒了一杯蜂蜜水,落肚之后果然觉得舒适了很多。
“幸好刚才坚持没有让你出去,不然你肯定要被气的头痛了。”
梅玉斓知道自己的丈夫都是心疼自己。
“下次也没有必要再和他们说这些话了,如果他们不听劝的话,那就随他们去吧。
人各有命。”
她清楚丈夫的心疼,但是她作为妻子的也很心疼丈夫,每回要应付那么多族里的人。
况且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安静下来听他说话的,他们很多人都只顾着自己的利益。
没有顾全大家全都是小家的话,闹起来只会是一败涂地。
“我也知道。一直都知道的。
你放心吧,我也是有脾气的,今天也算是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了。
愿意跟我的就自己留下来,不愿意跟我的要么出去找工作,要么就等着几年之后回国,我都随他们去。”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虽然大家都是亲戚,都姓一个字,但也不需要为别人考虑那么多的。”
在当时他被搅得头疼,还能去找妻子梅玉斓那儿诉苦。
如今他的身边早就没有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