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淡淡的愁绪之后，照例传来了虚空中那一丝冰冷的嘲笑，如疯魔的声音，怕是蕴含了无穷无尽的委屈与苦楚。

“他千万年的思念，念的是我对他的好。念的是夫妻情深。可他终究是负了我！你是神圣的神魂，是无比仁爱的化身，你学不会什么是恨！你不会明白我的感觉，哪怕再封印三万年你也不会懂的！”

声音消失之后，只剩下阳雪含泪的眼神空望着无尽的虚空。

恨是什么，她的确不清楚。

爱又是什么，她也说不明白，只是脑海中全是那个魁梧的身影。

无尽的混沌，这里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没有死去与尽头一说，寒潭中阳雪曾尝试了千万次死亡。也曾与入世修行的妹妹决斗了无数次，可每次过后只剩下无尽的孤独。

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尽头！

“姐，你怎么哭了？”

一阵混沌真元波动之后，寒若有些惊愕的看着满身狼狈的阳雪仙子。平日中端庄的模样竟丝毫不存，寒潭中的污泥浸透了原本洁净无暇的长裙，脸上的胭脂也被泪水拌成了两行红泥。

这与寒若的记忆中的姐姐不同，千万年的生命中却是未曾见到如此狼狈的阳雪仙子。

一道灵光闪过，又是一身庄严的俊俏仙子，可脸上的泪痕却是止不住的滑落。

“刚我接到了叶寻的祈祷，方知道你姐夫竟被人炼成了不死尸，我被师尊封印在此，皆是凭着那个负心人，如今这般情景，却是让我怎么维持住庄严的法相。”

宛如人间小女儿的啼哭声，一时间竟让寒若有些不知所措。前些时日她也曾在地府见过被炼化成不死尸的叶寻。当时情况紧急，却也未承想那么多。

如今看着梨花带雨，神情黯然的阳雪仙子，寒若不禁也叹了口气。纵是在混沌之中出生的神灵，面对着儿女情长，也如人间的小女生一个模样。

让人惋惜之时，不禁悲叹起这个该死的天条，硬生生把一对有情人弄的生离死别。

可能，玉帝这老家伙就看不得别人好吧。

“我也曾听说过，是波月做的。只是封印了人魂与神魂而已，解开也不算难事。”

却未曾料到，寒若此番言论一出，只换来阳雪的一声长叹。

“傻妹子，你还如当年一般痴傻。波月虽是你魔族中人，可你未曾看出她如今为天庭做事吗？玉帝用计谋将远古诸神纷纷诱骗到了人间，本意是让上古诸神在一次次的轮回中忘却自己的身份，安心做个凡人。可谁料到你的醒来却是破坏了玉帝的计划。”

一番话过后，寒若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信息量太大，一时竟难以接受。

好在混沌之中是众神的放逐之地，玉帝的势力尚未延伸到此。此地可安心的谈论一切。

“所以，你的三杯茶让我醒来，是为了唤醒更多的上古神灵，来对抗玉帝？”

未等寒若的疑问说完，阳雪随即摇了摇头，黯然叹了口气，却未开口。只是伸手间唤出一副茶具，上有三杯上好的热茶。

这股香气，如初次见面时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