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正要回话,却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女子的轻蔑冷哼。
“既然你都没什么好教他了,不若让你的学生趁早认输罢。在老娘看来,这小子的道行还差得远呢,连庐月那小子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说话的正是秦七娘。她是清云城乐司的首席阮师,三十四岁,容仪不俗。其人一向高傲,但她的演奏水平确实非常高超,又兼乐理精熟,才学深厚,可谓是乐师之师,连身为司长的司徒明月都敬她七分。只是她一向严苛,许多学生都经不起她实为辱人的打骂折腾,纷纷找司长诉苦,要求换老师。现在秦七娘唯一的学生就是庐月——那个秦阮已视其为劲敌之一的庐月。
吴先生闻言大怒:“汝生庐月连个一搏云音会头名的勇气都没有,是司长仁厚,又难得地给了他一次机会!这还不够他去烧柱高香的么?更何况你今日也听见了,秦阮的阮技已是完美非常,曲子又是自己所写,司长都赞他曲调极妙,尔辈安敢在此大放厥词!”
秦四娘却挑了挑纤眉,讽刺道:“吴静之,我知你一向看不起我这女人家。可你却好像忘了些什么罢?你吴静之不过是排在我这首席阮师之后的第二人而已,又怎说我之言毫无道理?”
她玉手轻抬,眼睛虽不看秦阮,手指却指着秦阮的脸。
“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所奏之曲漏洞百出,他今日能胜出,全凭曲调为原创,还有些新意。论技巧,他不如王家的臭小子,论曲意,他不如即墨这丫头,你说,我说他连庐月三分之一也不及,究竟是也不是?”
秦阮垂眸。虽然他心里知道这些都是事实,可被人这么指着鼻子,当着其他人的面说破,他可真不怎么好受。
吴先生静了静。他随后不服道:“你这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自圆其说罢了。秦四娘,我可听说即墨家跟你有亲呐,你这偏心偏得未免也太明显了。”
黑衣女子顿时露出怒容。
“一个连旁人耳边风都能轻信的人,不值得我多费口舌!即墨丫头,我们走!”
此时即墨安已听得咋舌。见她的现任老师唤她,她连忙应是,随后背着中阮紧随在老师身侧。
二人还未走出几步,秦七娘忽然回过头来。
“你要想亲手毁掉这个孩子的话,就继续像亲爹一样把他好好护在怀里就是。我可向你保证,今年云音会的音之头名,是我秦七娘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