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有进步了,对吧?”即墨安忽然很小声地说。
秦阮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即墨安是在和他说话。他微微颔首。
“王公子是天纵之才,这也不足为怪。”
即墨安却轻笑。
“这世上哪有什么天纵之才。我所见的天才,每一个都是拿手上的茧子去换自己前程的。人若是不精神,再怎么聪明也没用。”
秦阮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说的很对。
没过多长时间,王肆的曲子已近了尾声。
他忽然转了个调儿。
秦阮和即墨安下意识地看看彼此,都从对方的脸上看见了自己心里的那份惊意。
这么做的不仅是他们二人。
两位乐官也都听得愣了愣。显然,王肆开始弹奏的这一段并不属于原曲。
几声扫弦后,比前几段更加清新玲珑的曲调又开始了。
秦阮看不见屏风外头,只听得那乐声如一阵沁香的细雨,笼罩了整个云音台。
在许多人的印象中,春雨该是润物细无声的。但王肆偏偏就达到了另一个境界。他所演奏的这段曲调固然是极妙,但他本身娴熟的技巧却起了更大的作用,几种弹奏手法交替使用,让人在那朦朦春景里偏又听出了纵行江湖,不惧万物,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豪气。
秦阮已听得痴醉了。他忍不住想为其鼓掌叫声好出来,所幸还是克制了这个念头。
无论如何,他都是不该在云音台上忘乎所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