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掀开珠帘,走了出去。
是夜,秦阮一人抱阮坐在院中。偶有几颗星子在天幕上闪烁,院里花土的清新气如一张包住他的大网。
难言之喜与无尽的忧虑从秦阮的心底涌上来。红月未死,她还好好活在这世上。但雪儿姑姑已死,她和舅舅留在这世上的许多未解之谜……但只要红月不说,他怕是很难再解开。
仰头饮了一杯东瀛的清酒,秦阮将小小的酒杯置于石桌上,看着院里又落下无尽的飞花。
他随手拨弄了几下阮弦。
他为冰鹚写下的《弄影》一曲已初具规模,只是还未到他向她说起,她就已离去了。
修长的手指连出一段圆润饱满的滚奏。羽调长轮清如珠玉。
“三公子,亥时将过,夫人叫你早些睡呢。”挽荧散着头发,裹了件衣服从后院里出来。
秦阮不应她的话,问道:“我大哥呢?他现在睡了么?”
“回三公子,大公子已睡下了。”
他颔首,回过头来,继续弹他的阮。“你也早些睡吧,这夜色甚好,我再看一会儿。”
树影婆娑,月色姣好,秦阮的心绪却难静下来。
“旧时沉梦今又还,岁岁又年年。何以揽摘人间月,遥登九重山。——醉月有感。”
见到红月前,他已不愿再如此伤春悲秋。旧人已向死而生,他却仍醉生梦死,好像还活在秦沐云为他编织的梦里,简直是可笑至极。
将一杯清酒撒在地上,秦阮微笑。
“我该继续走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