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你这不年不节的，又是好菜又是好酒的准备搞哪样？”

老歪记得田癞子平时就舍得喝酒摊摊上的散苞谷酒，今天还喝上县酒厂出的瓶装酒了。

疑惑归疑惑，好酒好菜当前，他老歪岂有不吃不喝之理？

和老歪举杯碰了一下，田癞子滋溜一声一饮而尽，才嘿嘿笑着说：“嘿嘿，托、托你的福，这两、两天我家卤鸭子摊摊生、生意好得很，赚、赚了不少！

老歪哦了一声，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不对呀！这不是你田癞子的风格，你怕是有哪样阴谋吧！”

田癞子一愣，眼珠一转，觉得现在说那事还不是时候，于是就顾左右而言他：“老歪，我看、看你今天生、生意不、不是很好嘛！挣了好多？”

说完，给老歪满上一杯，又一起走了一个。

老歪果然被这句话带歪，夹了一筷子猪头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你不晓得，我今天被烦死了，一个个的比你还能扯！居然说人家李小兰是潘金莲，老子听着不舒服！”

老歪两杯酒下肚，又开始为李小兰打起抱不平来。

田癞子开口劝起来：“只、只要能多挣钱，你一个大、大男人说几句又、又不少块肉，有、有哪样打、打紧的！”

老歪又是一口酒下肚，看着眼前的田癞子，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你、你这样看着我搞、搞哪样？我可、可对你没、没兴趣！”

也许是田癞子这句话，给了老歪启示，他想起来了，今天田癞子说话不怎么结巴了。

他一拍脑门，神秘兮兮地朝田癞子问道：“田癞子，你有没有发现你身上有问题？”

田癞子听到这话，手一颤，夹在筷子里的花生米都掉在了桌上。

他以为老歪看出了他今天来的目的，居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老歪喝了几杯，有点上头，还以为田癞子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而不好意思，于是也不管田癞子想要说什么，就抢先说出了答案：“你没发现？你现在说话不怎么结巴了！”

田癞子正以为老歪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扭捏地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说，却听到老歪说了这么一句，他身体一僵，想了想，旋即面露喜色：“唉？好、好像是嘞！”

一高兴，站了起来仔细回想着从昨天到今天他说的话，好像真的顺畅多了，说起话来不那么费劲了。

“老歪！你、你说是不是我昨、昨天摆了一下午的龙、龙门阵，把、把嘴练利索了？”

被老歪这么一提醒，他突然想起来，昨天从吃了午饭就开始在东门桥头说书，一开始一句话结巴半天。在大家的一再催促下，最后自己好像说得顺嘴了，也很少有人催促他，也不嫌他说话太结巴了。

老歪啃着手里的一块卤鸭子，很肯定地点点头：“田癞子，你确实说话比以前麻利多了！”

田癞子得到了老歪的肯定，激动得在地上打转：“哎呀妈呀！看、看来我还是要多、多说话，多练、练习！不结巴了，也、也能像、像你一样讨个婆、婆娘了！”

老歪看着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也由衷的为他高兴。他们两人往大了可以说是命运共同体，往小了说也是一根藤上的苦瓜。

如今自己有了婆娘，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好歹也是要扯结婚证的，是受法律保护的，自己怎么也算是脱单了吧！

可作为这根藤上的另一根苦瓜，田癞子找婆娘的事却是八字还没一撇，如今见自己都有了婆娘，他确实是不好受。

突然，他被酒精熏得有点晕乎乎的脑子里似乎划过一丝火花，好像明白田癞子这些酒菜背后的深意。

老歪猛地抬起他的歪脑壳，两眼死死盯着还在兀自兴奋的田癞子，沉声喝道：“田癞子！你莫不是要打李小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