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高凡在梦中梦见的那座精神病院中的‘伍德’医生,与劳伦斯形貌一致,是否因为劳伦斯的意外死亡?
高凡无从了解,他只是隐约意识到,他完成后,黑匣子似乎也有了奇妙的变化,也许那里面多了一座精神病院?劳伦斯死后进入那里面,高凡的失踪,也是进了匣子了。
这样想的话,辛未为什么会在那里?
……
现在。
波士顿。
奥本山公墓。
这是波士顿的一座花园式公墓。
七月下旬,正是波士顿天气最好的时节,阳光照在青翠的草地上,一座又一座墓碑在绿荫笼罩下整齐排列,瑞士的传统中并没有落叶归根的习惯,劳伦斯死后就安葬在这座他曾经深深喜欢的城市里。
经纪人先生的葬礼上,还有不少画家到来,由于战争,方格斯画廊暂停了营业,那些被劳伦斯一手带出来的画家,却仍然前来参加了他的葬礼,很多人都在葬礼上落泪,劳伦斯是个优秀的艺术品商人,他让很多人的‘画家’梦想得已实现。
高凡站在距离葬礼人群稍远的地方,今天奥本山公墓也有不少波士顿市民来扫墓,但没人多看画家一眼,自从被毁掉,画家与波士顿市民之间的神秘链接就中断了,信仰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飘飞失散在天空中。
不得不说,这让高凡感觉有些轻松,之前虽然觉得波士顿是自己的城市和堡垒,会让他觉得安全,但并不会觉得安逸,甚至有些沉重,因为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感受到与波士顿市民们心灵上的共鸣,很安全,但很累。
被毁的确很可惜。
但是一幅更加伟大的画作。
如果说可以承载一座城市的灵魂。
那么就可以装下从1920年到如今所有人类文明的重量。
“所以你没白死,大师兄。”高凡轻声说,“在你的守护下,我们创作了人类历史中最伟大的作品,当然,你也电了我一个小时,嗯……你是故意的吧?”
忽得,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这是个伤感的季节。”
高凡转头便瞧见了韩梅梅。
“节哀顺变。”韩梅梅对高凡说。
“你也节哀。”高凡说,“抱歉,没空去参加林森浩的葬礼,他办葬礼了吧?”
“办了,简简单单的一场葬礼。”韩梅梅说,“他没有夫人,也没有孩子,最后站在他幕前的,只有几个寻路人。”
“我记得他有个老婆吧。”高凡说,“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我在100年前的时候见过她。”
“在创立STK时就分手了,那时会长经历了‘褪魅’,变成了普通人,不适合再与梦魇继续交往,那位小姐哭得很伤心,这可能也是会长最后的爱情。”韩梅梅说。
“林森浩跟我说的是‘牺牲’,他为了‘褪魅’,‘牺牲’了他的女朋友。”高凡却记得林森浩到最后那通电话里不是这样说的。
“你们人类不是常说失去爱情,就等于死了一次么,这么说会长也的确是‘牺牲’了女朋友吧?”韩梅梅解释。
“呵,老骗子。对了,林森浩是怎样褪魅的?”高凡问。
“和你有关。”韩梅梅说,“和我也有关,但还没到我们知道的时候,所以我也不知道。”
“神神秘秘的……找我什么事?不是只为了说一声节哀顺变吧?”高凡问。
“首先是个消息,另外一位寻路人,‘化学家’接任了会长,他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您。”说着,韩梅梅交给高凡一封信。
高凡就见上面写着:‘辞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