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心情大好,一面吃着点心,一面托了腮,除了她喜欢的二胡三弦,这会子便连那台上咿咿呀呀的戏文,都听让她出了几分欢快劲儿来。
听至兴处,慕惜辞还跟着其余听众们胡乱抚掌,叫了两声好。
坐着看戏的两人舒爽了,后面立侍的几个可就懵了脑袋,灵琴趁慕惜辞二人不注意时轻轻拉了拉抱剑少年的衣角:“公子,您能听懂小姐和殿下刚刚在说什么吗?”
“听不懂。”湛明轩很是诚恳的摇了头,“但是从七殿下和小姐的表情来看,我总觉得他们没在商量什么好事。”
他就是一介武夫,哪能搞明白这满肚子诗书的人脑子里的弯弯绕绕?
不过,看那一个笑的比一个欢,乐的一个比一个阴险,就差在脸上明晃晃地写上几个大字——“挖坑中,勿扰”了!
“唔,婢子也觉得。”灵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下意识扫了眼对面墙角里的黑衣暗卫,后者面无表情回看过去,张嘴比了比口型:
别看我,不知道,肯定没好事。
作为一名暗卫头子,燕川或许不是墨君漓手下最擅长计谋朝斗的人,但他常日在主子身边贴身保护,一定是最了解自家主子的那个。
别的不说,光凭墨君漓刚才吊眼角、挑眉梢的动作,燕川便能百分百确定,他家殿下这是又准备干坏事了。
就是不清楚,这次被他盯上的倒霉鬼是谁。
燕川耸肩,顾自抱紧了手臂,他这只是觉得冬日里有些愣了,绝对不是为了搓满身倒竖的寒毛。
绝对不是。
在戏园子里听过两场戏后,慕惜辞便与墨君漓在戏园门口告了别,各自回了府。
墨君漓本想送她一程,但慕惜辞回想起先前被他缠成粽子、扛在肩上的恐惧,果断地回绝了他。
心中失落的少年临别前免不了又是一顿言语试探,照例一无所获不说,还被人原封不动回敬了一番。
彻底分开时,两人在心头绷不住地骂了对方数次“下鉴”,慕惜辞更是表面笑嘻嘻,心里各式粗话已转了不知道几个开。
这小【哔——】崽子,她来日定要寻到个合适机会,好好收拾收拾他。
重新坐回了书房的慕惜辞,瞪着桌上摊开的宣纸,尤其是其上被打了大叉的“墨君漓”三字,气哼哼的鼓了脸,她盯着那片墨字看了良久,想象着自己将那可恶崽子大卸八块的样子,片刻方才缓缓吐出口浊气。
她的确不准备刻意规划一番,但要说丁点准备都不做,那也不太可能。
慕大国师伸手抓了抓头,仔细理清了思绪,换了张纸,提笔写下了那对狗男女的性情、喜好与弱点,又认真回忆过二人前世时行事的风格,最终推演了明日最有可能出现的几大场景,并粗略地想了对策。
写完这些东西,窗外已是月上中天,慕惜辞抬眼瞅了瞅星空,抻了懒腰,收起纸笔。
至此万事俱备,只待慕诗嫣与墨书远这对狗男女,乖乖入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