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匪首沙哑着嗓子,眼底的惊惧慢慢平息了三分,“我信你。”
左右,他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钩月”彻底磨平了他心中所有反抗的心思,且他能明显的感受到,“钩月”每发作一次,他体内的生机便会多流逝一分,以他现在的状况,至多能再熬两个月。
若两个月内还得不到钩月的解药,他就彻底没有活路了。
倒不如试一把。
再说……本来就都怪慕诗嫣那个女人,要不是她花大价钱去买慕三小姐的命,他怎会犯到天家手中?
都怪她自己拎不清现实还牵连了他。
他这下场都是被她害出来的,她凭什么还在国公府内享受着锦衣玉食,做她高高在上的“慕二小姐”?
他要将她拖下来,他得让这个死女人跟着他一起万劫不复——
匪首想着,眸中的恐惧逐渐被癫狂与恨意取代,几个月的监|禁早摧毁了他的意志,眼下的他离着疯魔崩溃,只差了那么短短的一线。
“如此,合作愉快。”陆丘敛眸轻笑,一面命侍卫大开了那扇铁质牢门。
“嫣儿姑娘,今日府内突发要事,不便与你共游,本殿心中甚觉愧疚,便将这枚精巧的蝴蝶金钗,聊赠美人,权当赔礼,还望姑娘你好生收下,切莫责怪于本殿。”
带有五皇子府图章的马车稳稳停在国公府大门之前,马车之内,墨书远隔着软帘递上只精致锦盒。
他今天本约了慕诗嫣共同游湖赏景,不料马车没走出去多远,便被匆匆赶来的府上亲卫拦了下来。
这突生的变故打乱了他的游湖计划,但墨书远自认惯来是个分得清轻重缓急之人,当即调头驱车将慕诗嫣送回了国公府,顺带送出了那枚本就准备送给她的蝴蝶钗。
“殿下,您多虑了,您能邀嫣儿同游,嫣儿欣喜已是不及,又怎会责怪殿下?”软帘对面的慕诗嫣闻此,一张俏脸霎时红透。
她接过锦盒时,故意含羞带怯的嗔了墨书远一眼:“再说……殿下您贵为天家皇子,胸中自然装着山河社稷,能有那么点微末功夫想起了嫣儿,嫣儿……”
“哎呀,不跟您说啦!”慕诗嫣抬手扇了扇自己发烫的脸,随即佯装因羞怯而落荒而逃,奔下马车时,她还有意被裙摆绊了一下,好在韵诗韵书两人及时扶住了她。
“殿下,您快去忙吧,嫣儿也先回府了。”慕诗嫣站定,颇为娇憨地回头冲着那马车挥了挥手。
车上的墨书远见状不由挽唇泄出一道轻笑,这位慕二小姐,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有趣一些。
他看得出她在他面前耍的那些小心思,可作为一个男人,他很是喜欢这种小姑娘对他上心、又肯为他耍小心计的样子。
他感觉很好。
“回府。”墨书远看够了,抬手敲了敲车厢,车夫听到那声音即刻驱动了马。
待那辆华贵的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慕诗嫣亦慢慢收敛了面上的笑。
“走吧,回去替我换身衣服,等下我还有约要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