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点的汗血宝马,一匹便得花上五六百两;寻常些的战马,也得有个七八十两。
这还不算饲料、马厩和鞍鞯的钱呢。
所以,他手头当真是许久没有这么阔绰了。
一个上午便弄回来八千两,比他一个月能抠出来的都多。
少年慢条斯理地理了衣袖,看见家不错的裁缝铺就钻了进去。
各式各样的料子挑花了他的眼,他费劲巴力选中了几匹顺眼又金贵的布料,挑了时下正兴的款式,凭着记忆,留下了慕惜辞的尺寸。
今年上元宫宴,给小姑娘挑的那一身衣裳他还念念不忘,这会新得了银子,自然是要多给她裁两套衣裳穿的。
开了春,天马上就要热起来了,后头还有诗会和那劳什子的游园会,他猜料那萧淑华必不会好好给小国师准备衣服,这些东西,还是得他来张罗。
墨君漓选定了衣料,交上银子便转头拐进了首饰铺。
这件嵌宝的掐丝璎珞不错,定能衬得小姑娘人比花娇;那边那支攒珠的钗子素净雅致,绝对是小姑娘喜欢的样式;还有架子顶上的玉簪子也剔透,送给小姑娘再好不过。
还有绘香坊新出的胭脂和口脂,云绣斋的顶珍珠翘头履,春夏天热再加两把遮阳的油纸伞和扇风用的小团扇,配一套坠在白玉扇柄上的冰丝流苏穗。
哦对了,小国师的琴弹得不错,等着遇上好琴,还可以给她弄把琴来。
或许,还可以寻个罗盘或者星盘?
墨君漓步子微顿,敛眸沉思,他身上揣了八千两,花起银子是前所未有的飘。
他财大气粗,看中的东西稍一讲价便统统收入了囊中,一样样物件流水似的被人送到了皇子府,留府看门的燕川瞅见那堆锦盒,头皮是一阵赛一阵的麻。
他家主子……这是又吃错了药了?
鹤泠那铁公鸡呢?主子都花钱花疯了,他不管管?
燕·可怜暗卫头子·川盯着那堆东西,满面的一言难尽,没看错的话,那些貌似都是女儿家用的玩意儿?
……天呐,他家主子不会变|态了吧?
想歪了的燕川惊恐无比,整个人似吃了蟑螂一般浑身难受,他搓着手臂蹦去了三尺开外,勉强按着脑瓜,不去看那一件件花里胡哨的胭脂首饰。
大街上的墨君漓仍旧意犹未尽,赶上东市开市,他便索性从中集蹿到了东集,又从东市蹿回了中市。
他丧心病狂般,给慕惜辞从头到脚买了三套应对不同场合的行头,这才心满意足地伸手掏了兜。
不掏还不要紧,这一套却当真掏出了问题——他放在袖子暗兜里的银票呢?
他那么大一沓、整整八千两的银票呢?
哪去了?明明出梦生楼的时候还在的!
墨君漓错愕万分,颤巍巍地从兜里摸出可怜巴巴的两块碎银,片刻又抠出七八个遗漏的铜板。
八千两……这就只剩下这么点了啊。
少年恍恍惚惚,游魂似的飘进烧鸡铺,包了只烧得皮脆肉酥的烧鹅,又去小摊上买了两支糖画,寻了条小路,下意识跑去了浮岚轩。
并翻上房顶,拉响了玉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