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徐弦月掏出那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用银簪挑了些许,细细端详,一盏茶功夫后,银簪未有变化。
他又让小蝉取来瓷勺,用帕子包着勺柄,在蜡烛的火苗上细细地烤着,时不时还用银簪搅一搅,眼见的那胭脂融化,咕嘟咕嘟冒起了细泡,随即颜色越发深沉,浓黑,取下瓷勺,再次用银簪试探,果然,银簪泛起了一层青黑。
“娘亲教的果然没错,有的毒只有在特定温度下才会显现,探查出来。”
“毒!?”小蝉大惊失色,“大小姐下毒!?”
“嘘,小声一点。这胭脂原本是给徐明曦的,怕是吃了闭门羹,不想浪费才转手送了我,真是恶毒,也当真是蠢。”
她向来知道徐白榆不是什么善类,这次当真是见识了。
“小姐,可要告诉老夫人?”小蝉惴惴不安的问道,“老夫人会给咱做主的吧?”
徐弦月摇了摇头,“祖母虽是不喜徐白榆,却也不甚喜欢我,她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徐白榆再辩解几句,说我是拿回胭脂后自己添的毒,故意陷害她,更是两相说不清了。”
“那难道就这样忍了?”
徐弦月眸色闪过一丝寒凉:“我自然不会忍了,自是让她自食恶果的才好。”
“我记得,明日是出府采买的日子。”
徐府规矩严,非得他人相邀出门,平日都是各院每七日一次采买。
“明日,你早些出门。让你西市做工的江原表哥跟着她,然后……”
一阵耳语,小蝉连连点头:
“我知道了,小姐。”
“不确定她是会买香粉还是面脂,她的毒物配方我已知晓。今晚我粉末和脂膏会做一些,明天你同你表哥说见机行事,混进去。”
“放心吧小姐,我知道了,会和他说的。”
“嗯,既是如此,你帮我准备些东西。”
徐弦月提笔,写了一份药品名单,“我们小库房基本都有,凑齐送来。”
小蝉应声退下。
寒星院
徐白榆正在兴致勃勃试戴头面,着力为中秋宴会做准备。
她贴身丫鬟秋怜从旁协助,讨巧的一会给她递一只玉簪,一会帮她扶一下步摇,一会又帮她理项圈,好不殷勤。
“小姐如此有信心,计划怕是已经成功了吧?那中秋宴名额还是小姐您的。”
“差不多吧……那东西虽然没用到徐明曦身上,但是徐弦月收下了,她俩谁用都一样。我看徐弦月那个没见过好东西的样子,肯定会用。那玩意,起效快,治却难,没个十天半个月出不了门。”
说罢还可惜的啧了啧嘴:“真是可惜了那盒胭脂,那可是凝露斋新品,贵的很,连我都舍不得用,这么给糟蹋了,唉!”
想到这一点,她的心里又肉痛起来。气恼的“叮当”一声,将那摘下的试戴的明珠耳铛扔到妆奁里。
“哎呦,小姐,您何必拿这些好东西出气呢?俗话说,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等您参加了中秋宴,在宴会上大出风采,多少好儿郎不等你您挑呢,那可远远是一盒胭脂比不得的。
到时候您只要勾勾手,那什么好胭脂粉,好香粉,不都朝您这边‘飞’来阿。”秋怜越说越夸张。
偏是徐白榆深以为然,不住点头。又喜滋滋在妆镜前摆弄起来,她抻了抻纤细的脖颈,微扬下巴,做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清冷模样,洋洋自得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好似当真看到了被众星捧月的景象。
好像是对秋怜又好像是对自己说:“不错,我要的从来不仅仅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