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音面露鄙夷,假意害怕向贺薛怀的身后躲了躲,似是寻求安稳的庇护,娇柔着声音道:
“表舅舅,她就是那个徐弦月,在诗文会陷害我出丑的人,你瞧,我说的没错吧,她面上清冷温柔,好似弱不禁风,竟然使得如此腌臜偷袭手段。”
顿了顿,又有些同情道:“你瞧那个公子,被害的多惨,也不知那眼睛保不保得住……徐弦月真是太狠毒了。”
徐明曦在一旁安抚,假意为徐弦月说话:“我那个妹妹自小文静,今日应是迫不得已,事出从权才……”
“明曦姐姐,你就是心善,听说她都被逐出徐府了,想来定是犯了什么大错,族谱上都被划去名字了,你还顾惜着姐妹之情……”
贺薛怀乍见那月白衣衫的纤细身影出手袭击,只觉有趣,直到听见她开口,并说出了那句耳熟的不能再耳熟的话:
“你我之间,自此以后,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交集,姓名为何,无关紧要。”
心神猛地一震。
敛了笑容,这才听见身旁两个少女称呼她的名字,视线依旧未曾从徐弦月身上移开,问道:“你们方才说,她叫……徐弦月?”
贺云音以为他听进去了她的挑拨,心里暗喜,面上故作善良道:
“表舅舅,你也不要生她的气,想来她只是脾气不太好,戾气重了些,出手狠了些,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些……
当日我说我是贺家人,她丝毫不给面子呢。”
“……是吗……”
贺薛怀语气莫名,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眸光深邃,神色莫辨,原本搭于腰间剑柄上的手不自觉的越收越紧,直至根根青筋凸起。
如此明显的反应贺云音也注意到了。
她以为自己的话起起了效果,听见自己受委屈,听见徐弦月不将贺家放在眼里,他的表舅舅竟是起了杀心了。
蓦地,贺薛怀又道:“你方才说,她被徐家划了名字,逐出族谱?”
这话明显是对徐明曦说的,声音冷寒到了极点。
“不错,是我三伯父犯了错事,所以是她自请逐出族谱……唉
贺将军,你要去哪里?”
也不等徐明曦解释完前因后果,贺薛怀径直走进了鹿苑,箭步迈向徐弦月。
贺云音与徐明曦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此刻的徐弦月正在帮那个小少年查探伤口,夏雪杳帮他将怀中的幼鹿送到了母鹿身边,并且替母鹿解开了捆缚的绳索。
母鹿引领幼鹿,回望三人一眼,便跃入丛中不见了踪影。
秦灵若还在一旁叉腰怒声喝斥那干瘦男子:“秦霁昭,你真是同你那个没出息的弟弟一个德行!看我如何向父皇告你的状!”
徐弦月恍然,原来他是皇子,难怪秦灵若与他打斗时毫无顾忌。
所幸,她的药粉也只是让他痛苦些,并未伤其性命。
三人正要准备带小少年一起离开,去别处寻些伤药替他包扎伤口。
徐弦月忽然听得背后一道声音入耳:
“徐小姐,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