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川即便是坐着仍是比她高出一头,他垂首,定定地俯望着她,乌溜溜的眼底映着整片璀璨星河。
尽是疼惜与愧色,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徐弦月亦是看着他,读懂了他眼中的情绪。
这种眼神,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的面上看到了。
她很是不解,仅仅是没有答应镇国公公开身份而已,秦越川为何会露出如此悲伤地愧疚之色。
心里如何想的,徐弦月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秦越川……你当真是喜欢我吗才和我在一起的吗?
为什么我总是感觉,你似乎总是在补偿我一般。”
秦越川身躯僵直,被戳破了心事一般颤了颤眼睫,口中只说道:“不是的,我是喜欢月月的,只是想着月月放弃的原因也有我的原因,我有些愧疚。
我越发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喜欢上月月,都不算早的。”
徐弦月面上如春桃初绽,笑得霎是好看:“真是想不到,外人口中的冷面容王殿下,居然也会说这等甜言蜜语。”
“并非甜言蜜语,是真话。”
秦越川被她打趣,有些羞赧,干巴巴地辩解了一句。
不想被徐弦月发现端倪,秦越川硬生生的转了话题:
“月月,若是日后,徐府求药问诊,寻到你那里,定要狠狠开价,并说只有紫丹参可治,你可知晓了?”
“徐府?徐广海?”
“月月照我说的做即可。”
初秋时分,夜间开始有了些许寒凉。
秦越川怀抱着徐弦月回到徐宅的时候,徐弦月已经安睡多时了。
秦越川将她移至榻前,替她盖好了衾被,凝视了她良久,额间落下一吻。
才踏着夜风,悄然离去。
此日清晨,小蝉进门预备伺候徐弦月洗漱的时候,发现一向卯时就醒来的小姐,如今竟是辰时了还未曾起身。
小蝉纳罕,素手掀开帷幔,却发现徐弦月竟是穿着秦越川送的那身衣裙。
不禁有些疑惑道:小姐如此喜爱这身衣裙吗?竟是连睡觉也要穿着。
榻上的徐弦月听见窸窣声响,方才悠悠转醒,这才伸了一个懒腰,嘴里咕哝了一句:“昨日看花看的太晚,现在几时了?”
小蝉放下一应洗漱用具,疑惑道:“小姐昨日何时看花了?不是奴婢走后您就熄灯睡下了吗?”
徐弦月这才反应过来,自知失言,含糊道:“唔……昨日夜半我突然醒了,且难再次以入眠,就到院子里走了走,赏了赏花草。”
“原来如此,小姐下次可以喊奴婢起来,奴婢学了些按揉手法,可以帮您快速入眠的。”
“嗯嗯,下次,下次。”徐弦月一边用巾帕覆面,一边敷衍应答。
“小姐,今日一早,济世堂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人重金求您出诊,救救徐府的小姐夫人。”
“嗯?”徐弦月闻言, 又确认了一遍:“是哪位小姐与夫人?”
“听说是二小姐和大夫人,来者叙述病情,起初是二小姐身子有些许不舒服,后来跟着夫人也开始浑身酸痛了起来,好像还挺厉害,时常如同喘疾一般,还总是夜间发病。
都猜测许是有什么病症,二小姐和大夫人为母女,同在一处久了,双双被染病。
奴婢听说,好些大夫听着会有沾染的风险,连门都不敢登呢。
这不,听说咱们济世堂有个薛神医,是解毒高手,求上门来了。”
小蝉一边念叨,一边为徐弦月梳理秀发,抬头看着镜中的徐弦月问询了一句:“小姐可要接诊?”
徐弦月顺手拿起了妆奁旁的一个瓷瓶,里面是她近日刚做好还未来的及用的药粉,本也是用于回敬徐明曦的。
只是有人手脚也太快了些,竟然赶在她的前面提前做好了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