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妨碍疗养院的其他人正常走动，不管是护工领着孩子们作画还是季菀一个人写生。

基本选择的时间都是大家午睡的午休时间或者黄昏人少的时候。

“不会，我是新来的病友，就住在你隔壁，我叫林霁。”

声音从季菀的后方传来，傅危换了一身轻便的日常装扮，皮鞋也成了舒适静音的拖鞋。

疗养院里有不少特殊人群，例如孩子们，对于耳力敏锐的他们来说，噪音会造成方向的困扰。

“林霁……很高兴认识你。”

季菀呢喃了一下他的名字，算是记住了。

她伸出手，嘴角绽放了一个温和而自然的笑容。

听声音，这个林霁应该是一个外向开朗的人……

翌日，化名林霁的傅危就造访了季菀的病房，算是印证了季菀的猜测。

“进来。”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季菀应了一声，这会儿她正站在窗台边吹风。

窗外的鸟鸣声清脆，洒落在身上的阳光温暖，连带着梦魇所带来的不安感似乎也能被驱散。

“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吗？”

进门的男人语气里怀揣着一丝歉意，季菀轻轻摇了摇头。

“有事吗？”

“我知道你这里有颜料和画材，可以借我一些吗？”

傅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他脚步轻缓地走到了季菀的身边停留。

这个角度可以看清她额头细密的汗珠，诚如许佳所说，她的睡眠质量非常糟糕。

“画材在床头的角落，你用的上的可以自己取用……”

季菀的手指了指床头柜的方向，林霁的脚步非常流畅，基本没有丝毫的停顿。

这个病友应该是能够看见的，因此她就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脸上有东西吗？”

察觉到停驻在脸上的视线，季菀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疑惑，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经常做噩梦吗？看你脸上有汗。你的画作笔法细致，铺色均匀，几乎看不到明显的笔触痕迹，以前是学过相关专业吗？”

傅危在床头抽了一张干净的抽纸递过去。

对于不愉快的梦境他礼貌性地询问一句，抛出的更多话题是季菀最擅长的设计领域。

他年长季菀两届，同学院，不同专业，设计领域他即使算不上精通，却也能侃侃而谈几句。

“算不上专业，触类旁通而已。林霁这么询问，该不会是个大师级别吧？那我可得虚心求教了……”

志趣相投果然让季菀的话多了起来，她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毛随即和傅危攀谈起来。

傅危执掌江城这些年，逢年过节收到的贵重礼品堆积如山，名家书画更是数不胜负。

从画风流派到现代美学，季菀所聊到的他几乎都能第一时间对答如流。

许佳本来是打算查房并且询问做好日常登记的，可透过门缝看见和睦相处的两个人，她推门的动作顿住了。

傅危凝视着季菀的目光温柔的可以拉丝，而后者因为蒙眼的缘故显然毫无察觉，只当做一个志同道合的好友在相处。

许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同意傅危化名入住的决定是否正确。

跟随这个男人而来的到底是救赎，还是更深一步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