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完之后,楚昳挑眉看着简幸川,仿佛在说是否有下一步指示。
简幸川把书一合:“你的英语不错,继续努力。”作为一个文科生,她会很优秀的。
楚昳懵懂点头。
简幸川站起身,伸手在楚昳的脑袋上很轻地揉了揉,说:“但是不要轻易放弃理科。”
房间门一开一关,简幸川走了,却留给楚昳难以平复的心跳。
楚昳啊楚昳,简幸川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不过就是帮助了一下寄住在他家的小孩而已,不然还能是什么。
英语角一周只有一次,当楚昳第二次坐在指定教室等待上课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过会儿见到的会是谁。
没开始上课,楚昳和伊宁还在随意聊着,她就随意一瞥,余光看到从教室门口走进来一个人直接从教室后面绕了一圈,做到了她旁边的一个空位上。
别说是楚昳了,教室里其他人的目光也都一齐看着简幸川,随后再看看楚昳,这一举动仿佛坐实了两个人的关系。
楚昳瞪大了眼睛,跟伊宁说话说到一半就这么看着在她身边坐下的简幸川,问:“你怎么过来了?”
简幸川看着手机回答:“只许顾怀珘来不许我来么。”
“……”她轻声说:“上次顾学长坐在教室后边的,那你是不是……也该坐在后边,前排是同学坐的位置。”
“赶我走?”
过度解读。
“也不是,就是……”楚昳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伊宁越过楚昳说:“简学长。”
简幸川看着她点了点头,没多说。
“简学长,我爸说过段时间我们两家人可以一起吃个饭,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你问他们吧,我说了不算。”
“也好。”
楚昳就听到自己左右两边的人在那里说这话,猜也能猜到伊宁家里和简幸川家里本就认识,而且关系也不一般。
她第一次看到伊宁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家里条件应该不错,打扮得很精致,也有车子接送。
有钱人就是这样,都有个社交圈子。
她不一样,她就是个路人甲。
楚昳撑着脑袋,等待上课铃。
果不其然,老师这次是让简幸川做了演讲的表演,楚昳第一次听简幸川说英语,也明白了上次伊宁说简幸川也很厉害的原因了。
纯正的英式发音,她就好像在看一部英剧,连上次发挥出色的顾怀珘都有些逊色于简幸川了,所以老师喜欢这样优秀的学生。
楚昳没法自控地开了小差。
下课之后,简幸川被老师叫住说了两句,一回头已经不见楚昳的身影了。
简幸川提着自己的包往肩上一甩,慢悠悠地走出了教室。
“学长!”
伊宁一个人站在教室门口,一直等他到现在。
简幸川停下脚步:“还有事吗?”
“我还是想替我爸爸问一下吃饭的事,他最近也挺忙的。”
“我让我爸的助理安排吧,我代表不了他。”
“那,好吧。”没能得到准确的回复,伊宁看上去有些失落。
简幸川微微点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的,学长再见。”
简幸川从她身边走过。
伊宁的目光盯着看了会儿才收回,这次父亲想邀请简叔叔吃饭,不知道能不能想办法让简幸川也一同前来。
等他坐上车,在前面的司机问:“小简,走吗?”
“孙叔,走吧。”
车子刚起步,顾怀珘的消息就到了。
顾怀珘:呵,从我这里得到了情报,今天就自己跑去了吧。
这次他难得有耐心回复:老师让我去的。
顾怀珘:拉倒,你这人以前对社团从来不感兴趣,不会是因为伊家那丫头吧,难不成孤傲的简花花要有主了?
简幸川真不知道顾怀珘是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的,他的脑回路不愧是被语文老师说需要用钢板钉起来的。
简幸川:你想多了,要是太闲不如想想前段时间掉下来的战绩怎么补偿给我。
这是顾怀珘和简幸川之间的游戏,两个人经常约着打pubg,一种看上去粗暴却又解压的游戏。
顾怀珘:上次不是因为我状态不好么,要不我找两个陪玩?
这就不是一回事了。
楚昳跟丁舒怡坐公交车回去,比简幸川到家还晚了一点。
她在家里存在感低,倒是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目光。
走上楼,隐约听到洗手间里的水声,猜简幸川是不是去洗澡了,往那个方向看了两眼。
水声停下了,简幸川湿着两只手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哦,不是洗澡。
楚昳按下门把手,门锁咔得打开,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忍不住想锤打自己:楚昳,你可别太莫名其妙,人家在洗手间里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她推门进去,又狠狠地把门关上。
砰得一声,惹得简幸川也往她那里看了一眼,手上的水滴在地板上,溅出了一滴水花。
晚上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只吃了半碗饭,就不吃了,虽然她不能在全家人吃饭的时候就直接离开饭桌,但是可以放下筷子。
她偷偷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求助丁舒怡今天的物理作业解题思路,那头一直没回音,怕是还没及时收到楚昳的急迫感。
简幸川又怎么会知道楚昳心里在想什么,她不过就是想要快点把这些作业做完而已。
楚昳一直在桌下按着手机。
简幸川提醒:“好好吃饭。”
“哦……”
饭后,楚昳如逃跑一般回到房间,简幸川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今天下课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跑走的。
她一回到房间就开始查看自己的手机,只可惜手机上没有未读消息。
……
就在她紧张万分的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这简直是雪上加霜。
她假装镇定开门,简幸川手里装着水果的盘子递了过来,楚昳接过又在门边让出了一个身位,她以为简幸川会进来,不想简幸川这次只是来送个水果,见她拿过转身就走了。
看来今天神明给她放假。
楚昳把脑袋搁在椅背上,仰着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是不是下次可以义正言辞地和简幸川说,让他给自己一些空间,以这间房门为限,彼此不越界。
放空不过半小时,门又被敲响了,还是简幸川。
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楚昳就把自己心里的“义正言辞”撇到了九霄云外。
简幸川发梢上还在滴水,看样子刚才是去洗了个澡。
她还来不及出声,就听他先问:“抱歉,有吹风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