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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幸川晚上回简家吃饭,中午童姨来跟他说过梁彦秋的康复情况,她因为体质过差已经拒绝康复治疗,现在只能靠吃药维持基本生活。
他到家,梁彦秋已经坐在桌边了,听见开门声只是浅浅睨了一眼。
“阿巧。”她叫了一声,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妈,你还好吧。”童姨倒了杯水,简幸川给梁彦秋拿了过去,“喝水。”
梁彦秋没说话,抖着手拿过水杯,童姨赶紧过来想插根吸管,被梁彦秋躲开。
可就是因为没有用吸管,喝水的时候过于手抖,水顺着杯沿流出来,洒得到处都是,把衣服都弄湿了。
童姨赶紧给她擦干。
简幸川忽然感觉到,自己母亲好像是在闹脾气。
巧姨很快就把菜端了上来,简幸川就坐在梁彦秋左手边,两个人都没说话,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异常安静。
童姨要给梁彦秋布菜,连这都被她拒绝了,简幸川看去,童姨轻摇着头表示夫人心情不好。
“妈你怎么了?”他放下碗问。
梁彦秋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擦着因为手抖而翻出来的菜汁,接着撞到了饭碗,饭碗打翻,滚落在地上,也弄脏了衣服。
一连串的声响让梁彦秋终于忍耐不住,把手里的勺子狠狠扔在了桌上。
简幸川看明白了,今天这气是必然要撒在他身上的。
“说吧,怎么了。”
梁彦秋瞪了他一眼:“你,你这个不孝子,我对你就这么几个要求,你都要反着来!”
这么一说,简幸川就全都知道了。
“他们又在你耳边说什么了。”
梁彦秋看他就这么轻飘飘的态度,更生气了:“看来你心里清楚啊。”
“妈,你为什么总是执着于这件事,你想要得到什么。”
“我是为了你好!”梁彦秋拍着桌子吼,“你怎么就听不懂呢,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她自己抚着胸脯缓和,再接着说:“老伊说你不会和宁宁结婚,宁宁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这是不负责任。”
和梁彦秋激动的情绪相反,简幸川是在陈述事实:“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的喜好,你喜欢这个人就要强加给我,我要是接受是对任何人都不负责,我只会和我爱的人共同生活,不是她。”
“我真搞不明白,怎么结个婚在你这里就这么难呢。”
“因为母亲一直用这件事强迫我,我也想问问,怎么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这么难呢。”
梁彦秋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流露出那种难以置信又带有鄙夷的眼神。
“你不会,还想着那个死丫头吧,怪不得你那个模型里写的是什么东西,她也配?”
“别说了。”听她这个语气,简幸川闭了闭眼,忍耐住负面的情绪,说:“妈,她真的很优秀,只是你的偏见,让你看不见她的好。”
“好什么好,她就是克星,你爷爷就糊涂,什么老战友的孩子,你爸还把她接回来,她把你爸都害死了!”说着,还有些哭哭啼啼的。
“爸爸是因为飞机失事,这和楚昳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整天求神拜佛,到头来思想还是这么愚昧,如果不愿意接受事实,那只会害了你。”
“你别给我提她的名字!真是反了天了,你现在是要跟我对着干啊。”
“我没有要和你对着干,只是在这件事上我不可能妥协。”
梁彦秋气得砸碗,把避而不及的两位阿姨都吓了一跳,不知道该不该去收拾。
看着略有些疯魔的梁彦秋,简幸川等她消停,才把地上的碗捡了起来。
“那正好我也说清楚再走,我们和伊家私底下什么关系我不在乎,但是有婚约这种事不用再说了,妈你在家太久了,很多事不清楚就不要乱说了。”
简幸川很歉意地转身对着两位阿姨说:“今天辛苦你们收拾一下了。”
他觉得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这顿饭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起身离开。
梁彦秋在他身后拍着桌子喊:“都反了,你眼里根本没我这个妈,规矩都没了。”
简幸川走出家门,远离梁彦秋的大吼大叫。
车子就停在院子里,他按开车锁刚要打开车门,巧姨从家里追了出来,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巧姨?”
“那个……”巧姨有些纠结,但既然已经追出来了,就问出了口,“小川,你是不是最近见过小楚了?”
知道楚昳和巧姨关系好,简幸川直接说:“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也才见到她。”
“她现在还好不好?”
巧姨这么担忧不无理由,就算是楚昳读大学后不回来住了,也会抽空来简家吃饭,后来突然有一年再也不回来了,电话也打不通了,就连问简幸川,他也只说楚昳工作忙回不来了。
“巧姨你放心,她生活得很好,楚昳现在是外交官了。”
“是嘛!真是有出息了,那就好那就好。”
“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和我说,也拜托两位阿姨一件事,如果伊家的人再来找母亲,家长里短我不管,谈论到其他的事,希望能告知我一声。”
“诶好,阿姨知道了。”
巧姨目送简幸川开车离开,心里还一遍一遍想着简幸川的话,楚昳现在成外交官了,真是太好了。
……
这次天尧投标失败,整个商务部、项目部的气压都很低,因为简幸川发火了。
胜券在握的项目在第二轮的时候输给了对家,公司一级一级的压力分摊到每个人的头上,不知道这次要不要追责。
周继桓闲心到简幸川办公室坐着,钟敏正把事情汇报给简幸川,听到说天尧投标的事了,周继桓见他的脸色也知道他生气着呢。
等钟敏走了他才说:“真不像你,一个项目丢了竟然生这么大气。”
“如果不在投标前空话连篇,我或许也不用这么生气。”
“看来天尧现在很多事都开始不顺心了。”
“不是不顺心,如果每个人都认真对待,就不会有这样的事。”
“相比起天尧,你似乎已经把重心都移去天芯了。”
简幸川看向他,想确认周继桓说这句话有什么用意。
“我这么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所有的事都需要我亲力亲为我还要他们干嘛,上头给我的解释是罕见的失误了一次,是对方破价了,我能理解。”
幸运的或许是不需要被追责的人,而在周继桓看来,简幸川话里还有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