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没走啊。”
听她声音有气无力的,简幸川问:“你怎么了?”
楚昳收拾好自己来开门,低着头说:“没事。”
简幸川看她瑟缩这身体往回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摸到她指尖都有些发凉了。
“是不是不舒服?”他问,“晚上吃坏肚子了?”
“不是。”
“那是……来月经了吗?”
“是。”
刚说了一个字,楚昳就感觉自己一下就离地了。
“诶你干嘛呀!”
简幸川环住她的腰把人抱起来往房间走:“你还敢光着脚出来。”
知道楚昳是因为生理期痛造成的不适,简幸川赶紧把人放回床上,然后给她盖上被子。
“我去给你烧点热水。”
“不……”用了。
简幸川没给她拒绝的机会,门没关严,楚昳能看见外面亮起了灯,过了会儿简幸川端着水杯进来了。
“我找了好久,才看到红糖什么的,喝一点。”
楚昳半撑着,简幸川伸手拖在她身后,拿着杯子慢慢喂她喝水。
一杯下肚,红糖里的生姜味从喉咙一路向下,火辣辣的,但要比刚才冰冷的感觉好多了。
被子盖得很严实,只露出了鼻子和眼睛,看她这幅可爱模样,只是把她一旁碍事的头发拨到一边,才走出去。
大半夜闹这一出,楚昳有些睡不着了,她只是闭着眼睛努力克服身体的不舒服。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又被打开了,然后一只手摸进了她的被子。
声音在她身前响起,似乎是在解释自己的行为,声音轻柔又不敢打扰她睡觉。
“没有找到热水袋,就先贴两张暖宝宝吧。”
简幸川摸到她腹部,把暖宝宝贴在了她睡衣外。
“好好睡。”
楚昳蒙在被子里,说:“冷。”
“还冷?空调再高你要出汗就不好了。”
“就是冷。”
简幸川舒了口气,走到另一边,爬上了床,说了句:“抱歉。”
把楚昳连人带被一起抱了过来,就躺在楚昳身后。
“就这样,应该会好的。”
“嗯。”
周末没有闹钟,楚昳是睡到自然醒的,翻身醒来的时候床上没别人,只有另一边稍显褶皱的床单显示昨天晚上还有个人和她一同睡在这张床上。
衣服上的暖宝宝因为黏性不足而掉落,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快放凉的红糖姜茶,做这些事的人已经离开了。
她打了个哈欠,感觉肚子已经没有晚上这么难受了。
客厅被收拾过了,猫砂盆也铲过了粑粑。
这哪是简幸川啊,这不是田螺姑娘嘛。
丁舒怡说过莫晴雨单位有个新导演,是个博士,楚昳还真被安排和人见面了,事情是丁舒怡提的,线是莫晴雨牵的,楚昳是强行被拉去的。
就因为丁舒怡一句“就当做是我大病初愈后第一次陪我外出”,楚昳只好坦然面对这次所谓就见一面认识认识的“相亲”。
相约的是临近晚餐时间,三个人逛完,两个人把楚昳送去和人碰头。
莫晴雨说:“好好聊。”
楚昳只好硬着头皮上。
要说这样的场景她并不犯怵,只是和陌生人简单交流而已,她可是面见过国内外各级领导的人。
对方先到了,楚昳走过去打了招呼:“你好。”
男士马上站起身:“你好,我是徐树。”
“我叫楚昳。”
“快坐,我是莫晴雨的同事,听她说过你的名字。”
“啊是是,我跟她好闺蜜了。”
开场白很直率,场面就和相亲无异。
何栩在前面走出银行的门,简幸川跟在后面,银行紧跟着也到点关门了。
“行了何栩,今天早点回去吧,不用回公司了。”
“简总,你回公司还是去哪里,我送您吧。”
“不用,我要去别的地方。”
“那好吧,最近辛苦,简总记得早点休息。”
简幸川点着头,送走了何栩,他自己向路口走着,只是一转头,看见楚昳和一个男人面对面坐在桌边,就在餐厅临街的窗边,笑着说话,不知道对方说着什么,楚昳认真聆听的样子对人是另一种吸引。
她在做什么?
门口的服务员说了声欢迎光临,楚昳只不过分神瞥了一眼,就看见简幸川的身影。
简幸川没看她,只是径直往她的方向走,走过了楚昳的位置接着往里找到了空位。
他也是来吃饭的?
楚昳回神,擦了擦指尖沾到的油渍,继续听徐树说:“我其实毕业后工作了两年,但是行业不尽如人意,我就想着继续去读书,还是花了不少时间读了博,进了电视台之后提交了自己想做的节目,还在层层审批,今年大概率是看不到了,但是明年可以。”
“徐导是想做哪类节目?”
“科教类的,不是过去那种听上去很枯燥的内容,我想新老结合,知名专家研究员和年轻学生之间的对话,主要是想让观众看到新老对待研究方式的对冲。”
“听上去还挺不错的,有这样的想法要比只是墨守成规好,徐导花时间读书的意义很显着。”
徐树摇摇头:“我不是A市人,也不在什么名牌大学读书,当初接受的知识停留得太浅显了,所以还要重新再花时间读书接受新的灌输,才有了现在,我爸妈还是老观念,觉得工作只要能挣钱就行,为什么非要继续读书,我一边觉得对不起他们,一边又不想半途而废,所以现在博士毕业,好好当个导演,同时也想让生活圆满,早些结婚,生两个孩子。”
楚昳点头:“我挺能理解的,人也总是会陷入两难,想要面面俱到本就很难,努力过了就不算愧对自己。”
徐树从心底认同,问:“那楚小姐后面有什么规划吗?”
“我要准备考研了,我大四时候的实习做的并不是本专业,后来毕了业直接进的外交部,工作久了就会发现身边的同事都在学无止境地往前走,氛围趋势的动力也是很大的,所以现阶段就是读研,工作方面主要还是看部里安排。”
“那个人问题呢?”他问。
“噢……人即将步入三十的阶段,看法也会和以前不一样,因为我没有做到成家立业,所以现在在工作上升期,我可能会选择性地牺牲掉另一部分的生活,比如花时间找伴侣。”
“我懂了,现在的女性思想早就不同以前了,大家都很有主见,婚姻不会成为她们的必选目标,这样也很好。”
简幸川没有把每句话都听清,但是总能捕捉到一些重点。
为了工作可以牺牲掉另一部分生活,婚姻生活是吧。
少了个谷一朗,又来了个什么导演,还是博士,楚昳喜欢这种类型的?那他是不是也得去考个博。
简幸川反思着自己现在做的事,好像和其他人比起来已经光环渐失。
楚昳站的位置,他无法插足,往后真的要渐渐配不上她了,他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