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昳有些魂不守舍,上面的领导叫了她一声才把她唤醒。
“楚昳,今天的翻译内容你再核对一下,然后晚点有一场发布会。”
楚昳急着问:“是因为今天下午的消息吗?”
“是,临时加的。”
“好。”
楚昳内心激动,几乎是小跑着去完成这件工作。
发言稿编撰得很快,内容用不同种语言翻译出了所有的版本。
下班前临时加的新闻发布会,台下座无虚席,有些记者只能坐在最后的加座上。
楚昳申请去到现场,忙碌的工作人员当中她站在那里注视着讲台,过会儿是哪位发言人,现场记者会提哪些问题,棘手的问题要如何面对。
她很不想承认,自己确有私心,在这整件事里,好像关注的就只有那一家企业,更或者说,是那一个人。
发言人上台,按照稿件内容回应着所有的事,台下各大媒体相应记录。
这场商战,掀起的这一阵风将卷起怎样的血雨腥风,楚昳有预感这会占据热搜的头条,头条热搜词会是什么。
她在想,单论这件事,简幸川会怎么办。
麦克风的轻微啸叫了一下,楚昳的目光重新会聚到台上正中央。
“……我方再次声明,所谓的商战对我方而言均是无效的,贸易本该是在正当竞争中产生的良性循环,我们的内敛和谦虚并非给予你们霸凌的理由……”
一字一句都沁入了楚昳的心坎里,她盯着台中间的位置,那个她向往已久的地方。
台下的快门声在那一刻似乎成为了热烈的掌声。
台上印有部门名称的巨型背景板前,发言人毫不退怯,镇定自若,显得无比伟岸。
数不清是第几次了,楚昳仍旧会被这样的画面所吸引。
不出她所料,网上所有的热点新闻都是这件事,热搜头两条就是与发布会内容有关,有不少网友解读了其中的含义。
然而第三条却是“天芯”。
一整晚的时间,网友都在讨论天芯是不是要有大动作了,十二个小时内,词条的热度不降反增。
然而在新闻发布会之后迟迟没有看到天芯有什么动态,网上的话风又变了。
这段时间,楚昳再也没在家门口见到过简幸川,天芯与此息息相关,她失去了与简幸川的联系,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天芯沉寂着,要么是在为厚积薄发做准备,要么就是被困住了。
楚昳实在好奇,想从别人的微信或是微博视奸一下。
可好像别人那里也没什么消息,就连天芯的官方微博也没有更新。
楚昳拿着手机,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兜转,桃子也跟着她的脚步走得晕头转向,最后趴在沙发上打瞌睡去了。
是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吗?连小雨这里都没有新鲜的情报,天芯的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
到了后半夜,楚昳忍不住给顾怀珘发去了消息。
楚昳: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怀珘,你知道最近天芯的消息吗?
消息刚发出一分钟不到,顾怀珘直接回了个电话。
“楚昳,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
她纠结着回答:“我只是想打听一下。”
“原本我和阿允还想拉他出来过生日,最近这事情发生后,阿川根本没时间跟我们联系,当然我们也期望是天芯在闷声干大事。”
“好吧。”这么说来连顾怀珘都没听到什么风声。
“楚昳,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阿川在做什么,不如就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他个礼物吧。”
这是为什么?
临近生日,简幸川在公司收到的东西越来越多,有朋友也有供应商,他忙的没时间查看,就叫何栩让人替他整理。
“简总。”何栩敲门进去,简幸川看他手里拿着个小盒子,“楚小姐寄来的。”
他坐直身体接过东西:“是什么?”
“我没拆开看,但是看包装,大概是生日礼物吧。”
楚昳竟然会送他生日礼物?
简幸川把手上的工作放下,迫不及待拆开外包装。
里面是个木头盒子,就眼镜盒这么大,盒子封口是个弹簧锁,他按了一下,盒子就打开了。
一把信封刀躺在丝绒垫布上,泛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
刀柄上是贝壳和珐琅,带着中世纪的韵味。
简幸川从里面抽出,何栩看了两眼说:“还挺好看的。”
无论做工有多精细,用起来有多顺手,可这终究还是把刀。
楚昳没想到顾怀珘说送个礼物的方法这么管用,只不过简幸川是绕了一大个圈子,把电话打到她办公桌的座机上。
“楚昳。”
听到他的声音,楚昳不由地竖直了脊背。
“你怎么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
简幸川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平静地嗓音继续说:“礼物我收到了,很漂亮。”
“噢……”
“你再等我一阵子,应该用不了太久了,等我做完这件事我就来找你。”
“你,你在说什么。”她真恨这固定电话不能拿着走,在办公室里和他打电话有种背着同事偷情的感觉。
“来找你,好好约会。”他知道楚昳听得懂,但也不介意再说得直白一点。
楚昳拿电话的手一紧:“你好好工作吧。”然后啪得一下把电话挂断。
听上去没啥大事,天芯能继续稳定输出,说明企业还扛得住。
楚昳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术业有专攻,简幸川有自己的责任去承担企业的发展,这些事哪需要她去操心。
在办公室,简幸川揉了揉眉心,礼物盒被他好好地收到了抽屉里,但是桌子上摊着一堆文件,除去芯片升级部分,就是天尧和几场官司。
头又开始疼了,简幸川把手放在脖子这里向后仰着头。
谁都知道做这些很难,他们都愿意等,只有好事者等不起。
网上的风声他不是没看到,舆论一波又一波,时间久了依然会有人拿国产做不成说事。
压力全都在他身上。